一个电话扰地我浑身难受,心神不安,甚至隐隐怒火中烧。
我在憋着情绪,对风轻的情绪,也有对舅舅的情绪。
那是怒火。
早前以为舅舅是理性的人,可是这会儿完全听信风轻一面之词,不仅怀疑阿真,还那般质疑我,实在让我心底有些不痛快,可偏偏这样,我又不能说什么。
将离看了我一眼,失魂落魄的样子。
“媛媛,怎么了?”将离轻声道,阿真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身上的鳞片已经全部长出来,手腕上那道红色的纹路越发的明显。
我摇头:“没事,总有人拎不清,阿真怎么样了?”
“这次被刺激成这样,还好及时带回来,不然就在那个地方显露出来,怕是真的要被当成怪物了。”
将离轻声道,说风轻倒是有手段,放虫子咬阿真,手腕上那道痕迹,像个圆圈一样,肿起来的一大块就是虫子咬伤的,而且那虫子有毒,会刺激阿真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
我靠在那儿,叹了口气:“你说风轻会是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跟我舅舅在一块,真的为了爱情吗?我不信。”
我执着地觉得风轻另有目的,可我说不上来。
将离说他也不清楚,这些事情不该我来操心。
阿真睡了一天,从白天睡到夜里,又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将离一直抱着我,时不时来看看浑身哆嗦的阿真,所幸热褪下去了,身上的鳞片和那黑漆漆的爪子也没了,阿真头上的那些小蛇儿也变得安分地多。
她眼睛都肿了:“姑姑,阿真疼。”
“阿真乖,喝了这碗药就好了。”
“阿真昨晚梦到阿爹了。”阿真猛然哭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她吸吸鼻子,“我的阿爹……我真正的阿爹。”
“是谁?”
阿真摇头,说他不知道阿爹是谁,但能记住他的长相,不是院长也不是席明睿,而是另有其人,只有阿真快要变异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是蛊女,也是蛇女,与常人不一样。
叮咚叮咚——
有人急促地按着门铃,我与将离对视一眼,他跟我一块儿出去,阿真就被留在房间里面。
孙庭生亲自来了这儿,眯着眸子:“有人举报,说你们养了一只邪物。”
“什么邪物,是阿真,她不是坏人。”我低声道,孙庭生说亏得他今早拦了下来,看地址觉得有几分熟悉,才跟着过来,果不其然,就是将离这儿。
将离与孙庭生的交情,也不用多说,他肯定明白。
“阿真这情况,要是被人当成邪物收了,岂不是……”
“阿真不是邪物。”躲在角落里的阿真,那双眼睛很无辜,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孙庭生,我愣了一下,瞪了孙庭生一眼。
他倒是好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着阿真过去,本想捏捏阿真的小脸蛋,可谁知道,他的手还没凑近,那些小蛇儿便警觉地立了起来。
之前还没什么精神的小蛇儿这会儿完全恢复过来了。
我憋着笑,孙庭生想要逗逗阿真,可偏生阿真的反应那么激烈,恨不得与他打一架。
“好了,别逗阿真,说正事吧。”
“荆老板借了个法医给我们灵调,倒是不错,昨儿那案子进展相当不错。”孙庭生轻声道,说荆琛不愧是道上走的,“他说让我把风轻的资料给你们一份。”
孙庭生从档案袋里将那沓纸递给我,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接过来。
“背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她消失的那五年,究竟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孙庭生低声道,他说风轻原本是个很出色的钢琴师,可是那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手指,也葬送了她的音乐生涯,她跟驴友一起外出散心,就那样生生消失了五年。
再回来之后,风轻摇身一变成了哲学老师,与平常人无异。
“消失的五年,驴友……她去的地方是哪里?”
“棺宝镇,一个落后封建的村子,外人鲜少能进入,里面的人保留着自己的语言,跟外界很难沟通,而且最可怕的是,里面有些旧风俗,很吓人。”孙庭生低声道,那群驴友也是无所事事,才选择去棺宝镇探险。
可是他了解到的,一同前去的人,唯独只有风轻活下来了。
“一群七人,五个男人,两个女人,风轻是其中一个。”
“棺宝镇,拿棺材当成宝贝,家家户户都备着一个,人死后放在棺材里面,全部集中在后山那个场子里。”将离轻声道,他说这地儿,壮观是壮观,可是也阴森。
而且传说棺宝镇的男人,是奴隶,女人才能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是十足的女人村,而且保存着传统,甚至还能将人吃了。”
我听了寒毛竖起,风轻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那里活下来,除非……
细思极恐,我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胡乱地在想些什么。
“她回来之后,成了你们学校的哲学老师,倒也平静,只是她住的那层楼,偶尔有诡异的音乐响起,有人听过,说那音乐很悲怆,能让人升起轻生的念头。”
孙庭生说就是所谓的死亡音符,威力十足。
我叹了口气:“可笑的是,舅舅他现在还跟风轻在一起,被蛊惑了双眼。”
“你也别担心,这边案子进展很快,要是这个风轻真的有问题,很快就知道了。”孙庭生低声道,越过将离扫了屋子里一眼,他笑笑,说得趁早把这口棺材给弄掉才是。
将离笑笑,也不说话。
孙庭生临走之前,还不忘调戏了阿真一把,他伸手,这会儿倒是厉害,修长的手指落在阿真的脸上,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小蛇儿。
“下次再来看你。”
“叔叔,再见。”阿真挑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憋着笑意,大抵是这声叔叔叫的着实好玩。
孙庭生愣了一下:“下次记得喊哥哥。”
这人忒不要脸了,与阿真的年纪相差那么多,还有脸说叫哥哥。
……
安排好了阿真,下午还有课,主要还是担心我舅舅,我们又去了学校,只是这一次,舅舅倒是高冷地很,闭门不见,说暂时不想见我。
“轻儿还躺在床上休息呢。”舅舅轻声道,意思是要我们先不要去打搅她。
“舅舅,不见风老师可以,但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眼底焦灼,“就算看在我妈的面子上。”
搬出我妈来,舅舅才舍得把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我愣了一下,却见着舅舅精神状态不好,脖子上有两道红印子,看着印堂发黑,整个人不怎么精神。
“你跟风老师是怎么认识的?”我直奔主题,舅舅愣了一下,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可我必须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然我心难安,尤其舅舅面对这样的女人。
从棺宝镇活着出来的,只有风轻一人,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轻儿调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怎么了?”舅舅轻声道,“你们也在调查她?”
舅舅说过,早上有警方的人来向他了解过,他其实不清楚风轻的过去,只知道来了学校之后的风轻,与人接触地很少,可是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魅力。
“她早前是个钢琴师,这事儿舅舅知道吧?”我顺藤摸瓜,总得找些新的突破口,不然这事儿难说。
舅舅眼底起了一丝疼惜:“对,这事儿我知道。”
我愣了一下,舅舅说这是风轻不愿意触及的悲痛,可就算是这样,风轻的手,我见过,十指全在,不存在什么缺陷。
可舅舅却说风轻有只手,手指是缺了一个。
“不可能,我听过她弹钢琴,手指全在,而且很灵活,要是复出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曲调……”
舅舅神色变了:“你听过轻儿的琴声?”
我点头,如假包换,那乐声太过压抑,舅舅神色变了,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舅舅摇头,说没有。
“你在隐瞒什么?”我瞪着舅舅,那样的直白,舅舅愣住了。
“媛媛,以后不要去轻儿那里,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知道吗?”舅舅如鲠在喉,想要说,却不敢说的样子,他肯定知道什么,可偏偏不告诉我。
“灵调的人在查她,风老师身上问题太多了,舅舅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他站在那儿,整个人很尴尬地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来接我的话,他叹了口气,说风轻的确有问题,心里有障碍,学哲学的思想境界跟我们不一样,更为开阔。
“不是的,舅舅,你很清楚我说的问题,指的不是这一层。”
我轻声道。
舅舅不肯松口,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办法,我跟将离走了,临走之前:“舅舅,照顾好自己,外婆只有你了,我不想你出了意外。”
“媛媛,就不能答应舅舅,不去查她吗?”
101、棺宝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