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知道,却视而不见,只将目标对准了椒房殿,因此并未激起宫嫔的反感。
接手治理后宫大权的第一日,便将椒房殿前两个守门太监与内中伺候的大宫女一并投入慎刑司严刑拷打。
椒房殿原本凭着皇后病弱,上下一应用的都是自己人,但如今却被活生生打开缺口,塞进了刘皇贵妃的人。
但椒房殿是否原本就没有其他人?这就是个未知数了。
皇后纵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忍下去。
短短数日,京师皇宫之中犹被风卷残垣,干净了许多。
司马青身着暗黄长袍,行至太极宫。太极宫中,天子正伏案批阅奏折,司马青沉毅清俊的脸上掠过一丝犹豫,还未走近,就被司马长风看见。
天子并未出声,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安静。
司马长风无言,前日未曾说出自己错在何处,今日……他或许想明白了。
但也,更加不明白了。
父子二人都未出声,木玄也安静地侯在一旁,过了许久,司马青微觉两足僵硬之时,司马长风搁笔起身。
“去看看小七吧。”他道。
司马青颔首。
麒麟宫中,段三郎发紫的唇、暗青的眼袋已经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缓了许多,太医殚精竭虑,终换来一个满意的结果。
段三郎就像是睡着了,他也并不是没有醒来过。
两天前,他从深夜醒来,抽搐一回,又昏了过去。一天前,时值早朝,他慢慢睁开眼,茫然了很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今天,他还没有醒来过。
他虽然醒来了两次,但太医却反而眉间皱得更紧。
“王爷神识昏聩,恐怕有伤心神。或是王爷先前心中积郁太重,故遇此变故,一起儿病发,一时伤了神智,”太医含蓄道,“再醒两回,若是能够分辨出人来,此后好生修养,想来就无大碍了。”
司马青不是傻子,听得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医的意思,分明是说段三郎伤了脑子,这两日若不能清醒,往后恐有痴傻之状。
他心中震动,不敢叫周庆将这话说给杜三思听,只说人还昏迷着。
但如果这两日段三郎还不能彻底清醒,此后却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就是因此,司马长风才将人留在麒麟宫偏殿,不顾朝臣反对,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宸王或许有可能变成痴傻之人。
可若事成定居,他也不可能永远将人藏住。
又到偏殿,司马青看着段三郎的脸色,心下微松,“太医,三郎今日的状况怎么样了?”
张太医面带疲色,道:“就看今日了。”
司马青:“……”
“朕知道了,下去准备,”司马长风面色不动,在床边坐下,却道,“将近三日,身为太子,你若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这东宫之尊,换人也可。”
司马长风尚且龙精虎猛,不介意再培养一个合适的太子出来。
司马青沉沉地看着地面,许久,道:“儿臣愚钝,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错处。”
司马长风掀了掀眼帘,“说。”
“……”司马青深吸口气,道,“儿臣错在,对宸王太过关切。身为东宫太子,一言一行皆因谨慎,好恶明显,便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段三郎,毕竟是宸王。
纵然他无权无势,但有这么一个名头,有人心所向,他同司马青接触得越多,便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即便没有司马岳,没有丞相、皇后,也会有人对段三郎下手。
而他最错之处,就是明知道这种偏袒会害了他,却还视而不见。
那碗醒酒汤,他就不该让人准备。
那是给自己增加危险,也是给段三郎平添杀机。
司马长风气势凌厉,一语不发地盯了他许久,忽地叹气。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司马青闭了闭眼,沉吟良久,却忍不住再问一句,“儿臣有件事,想问父皇。”
“老三的事,是吗?”
司马青:“……是。”您让我自持身份,不可偏袒,可您为什么对司马岳那般维护?
司马长风仿佛早有预料,目光在段三郎脸上一凝,手指微动,掠过他眼角的朱砂痣。
眼角藏痣,宛若血泪,相面人常说这样的人命主凶恶,为人阴柔。
段三郎并不阴柔,相反,甚至意气风发英俊逼人,他凶是真,恶却未必。
他跟司马岳争宠,但方式却很粗暴莽撞,若是换了一个皇帝,铁定要治他的罪。
段三郎学不来司马岳讨好人的手段,司马岳也学不来段三郎的坦荡。
在冰冷的沉默气氛中,司马长风站起身。
“他的事,朕自有主张,你无须多问。”
司马青心中失望,“儿臣,知道了。”
手指悄然紧握,段三郎眼皮一颤,缓缓睁开,“……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错在偏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