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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在酿酒?[2/2页]

酒家娘子怂巴巴 豆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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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思点头的次数着实屈指可数。
      这位爷怕是终于忍不住,要亲自过来抓人了。
      齐嬷嬷回神,赶紧福身道:“杜姑娘在屋里呢,为了酿葡萄酒,昨儿一宿没睡,才睡下不久呢。”
      段三郎怒气稍减,却皱眉道:“一宿没睡?她那身体熬得住一宿?!”
      “王爷说的是,嬷嬷我也劝过,可、可杜姑娘说什么‘灵感稍纵即逝,还说什么要‘盯着酒温变化,所以没睡的。”
      “她这么着急干什么?”段三郎忽觉不对。
      齐嬷嬷跟王全对视一眼,见王全点头,齐嬷嬷才道:“回王爷,姑娘说想尽快让酒楼开业,好把单子补上。”
      “什么单子?”段三郎走进院子里,随便翻开一个瓦缸,白酒的辛辣香醇就扑面而来。
      段三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是外头各方酒楼与东宫、皇宫送过来的单子,”齐嬷嬷道,“一个月前姑娘开始酿酒的时候,外头就有人注意到了,尝过姑娘的酒的人无不称赞,因此都提前下了单子来的。”
      段三郎古怪道:“连东宫跟皇宫都有?”
      齐嬷嬷笑,“这头一份便是皇宫的,第二份便是东宫的,还有平王殿下、全王殿下,各大酒楼的,有些大人府里的……”
      “这么多?”难怪杜三思没时间陪他,还得熬夜!段三郎心情不爽,声音也变得冰冷了起来,“他们是没酒喝就活不下去吗?”
      齐嬷嬷讳莫如深,可不敢答这话。
      还是王全轻咳一声,提醒道:“王爷不要生气,这写人里头有人是真心爱酒、吃酒的,有的人……可不就是慕咱们宸王府的名而来嘛。”
      段三郎面色不善。
      慕宸王府的名,说到底,不就是来拐弯抹角巴结他?
      王全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偷偷嗅着那酒香。
      段三郎心中的火气蓦地消弭大半,还有些尴尬。
      他气恼地站了一会儿,再看那些瓦缸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抬步往前方大屋走去。
      齐嬷嬷在后头看着,忍俊不禁,“还是王总管有办法。”
      “哪里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摸摸鼻头,忽然压低声音,“那什么,这酒能先分给我一坛不?”
      王嬷嬷:“……”
      段三郎这些日子在府里挺清闲,前段时候只等祭祀案出结果有些焦躁,后来听说那撺掇王君的人留书自杀,线索断了,王君关了几日也就放了回去,不久就被逐出京师。
      段三郎心下不爽,冷笑一声便没在意。
      自杀?鬼才信。
      其后他心里烦躁,又整日整夜地思考着该怎么对付司马岳,因此便忽略了这些小事……
      杜三思没有告诉他,只怕也是猜到他心情不好,不想拿这些事烦他。
      越到门口,段三郎心里越发平静。
      他总是烦躁不安,之前尚觉得杜三思没心没肺,如今看来,却是他自己太过自我,反倒忽略了杜三思。
      在门口站了两秒,段三郎这才掀开菱花垂幔走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
      段三郎一眼就看到那两个巨大的“酒甑”与其后一整套用来酿酒的器具木管,那些就是杜三思用来蒸馏的东西,段三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十分惊讶。
      别人都以为杜三思酿酒乃是一双天赐好手、家传手艺,事实上,只有段三郎知道,有一半都是靠着这酒甑。
      还有一半,则是杜三思每日每夜的试验,忍着刺鼻的酒曲酒糟味,累得满头是汗,手心受伤被酒汁刺激得眼泪汪汪,也都不肯放弃的坚持。
      他默了下,转头一看,就见到这酿酒房的角落中,一张被安置在侧的贵妃榻上,杜三思正疲惫地缩在当中,仿佛耗尽了体力,呼吸浅浅,若有似无。
      段三郎哑然,最后一丝火气也终于烟消云散。
      他走过去,安安静静地蹲在榻边,慢慢伸手在她脸上碰了碰。
      他是在保护她。
      但一直包容他的,却是她。
      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胡作非为,也总是她胆战心惊地在跟在他后面,从不言苦。
      杜三思睡得极熟,仿佛天打雷劈这会儿都叫不醒她,她微微张着嘴,几缕发丝贴着亮堂白净的额头。
      段三郎此时此刻才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杜三思其实已经长高了点,额前刘海也梳了起来,褪去多少稚嫩,便染上多少疲惫……
      那个在雨巷里跌跌撞撞背着自己、好像随时都能被压垮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都可以在背后默默为他挡风遮雨了。
      她现在几岁了?
      十五吗?
      还是已经十六了?
      段三郎突然恐慌地发现,自己竟然连她的生辰都不知道。
      心脏仿佛被谁揪了一下,段三郎竟觉几分羞愧。他无地自容地抹了把脸,忽然站起来,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轻柔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杜三思脑袋就乖乖往他肩上一搭,恍恍惚惚睁开眼,瞧见是段三郎,甜甜地笑了下,“三郎……”
      话音未落,人就又睡了过去。
      段三郎心绪起伏,仿佛在对待一触即化的雪花,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声音嘶哑。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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