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搭话。
他们说话，旁人也不敢随便插嘴，只有司马青跟皇后、贵妃偶尔掺和一句。
至于其他人，比如杜三思之类的，就一边静静听着，一边愁眉苦眼地看着面前的拔霞供。
这火锅里的牛肉都快煮烂了，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
“内务府给你备了祭天的衣裳，已经送到朕那里看过，等会你随朕一起回去，试试。”
“一件衣裳而已。”段三郎又蹦出一句令人肝胆俱裂的震撼发言。
司马青从容不迫地打圆场，“小七不重身外物，但这祭天礼服却象征皇室尊严，马虎不得，你也稍稍认真些。”
段三郎不甘不愿地点点头，末了又问：“只有我的？”他看着司马长风。
司马长风挑眉，“旁人的也有，但你似乎不想去看，朕也不勉强。”
段三郎也跟着挑眉，“内务府尽心竭力，东西都做好了不看看怪可惜的，万一有不合适的地方也能现改动，也不怎么勉强。”
司马长风轻笑，“霁云倒是个会替人分忧的。”
“没办法，天生就体贴。”杜三郎大言不惭。
听者皆为汗颜，行，这位七殿下句句带刺，还能把皇帝逗笑，可见帝王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杜三思一边分心看皇帝跟段三郎说话，一边又打量皇后贵妃不时眼神交锋，倒是瞧得津津有味，然而冷不防的，就跟慕容然对上了目光。
慕容然眯着眼轻笑，冲她点头。
杜三思下意识颔首，末了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丞相啊！大反派司马岳有两个强力后援，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就是丞相啊！
靠！
敌人！
杜三思喜怒形于色，立刻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气鼓鼓地摩挲着筷子，想要夹菜可又不敢动，因为别人都没吃。
慕容然爱喝红莲酒，那日接风宴上没出现，其后也就在三皇子府发生刺杀之事，在附近酒楼里看过他二人一眼，也多只记住了段三郎。
今儿他才算是第一次看清了杜三思，不大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着实看不出有一手高超的酿酒之术。
他有点好奇那酒的配方，西晋四处都是甜酒，难得喝到那般辛辣醉人的，这些年来还是少有几回做到了真真正正做到了“借酒浇愁”，当然事后醒来必然是“愁更愁”。
但可惜，他今日进宫却不是为了杜三思而来，二十来同段三郎交好的。
就在司马长风闲撑左颐同段三郎说话，话里话外都带着逗趣儿，段三郎也不知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倒是拐着弯儿地跟他说到了一处。
因着彼此欢喜，众人也渐渐就开始动筷子了，杜三思更是早就盯准了锅里浮上来的肉片。
段三郎正耐着性子应付司马长风，见她下手如闪电，登时气结，“不是说胸闷气短？”
他将碗一伸，“给我。”
众人：“……”
杜三思张着嘴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是吧大哥，别人拆台就算了，你亲自来算是怎么回事？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刘贵妃噗嗤一声笑了，“这未婚小夫妻啊，就是年轻的闹腾，陛下您瞧，这还跟肉片争宠呢。”
谁想她的话才刚说完，对面早就坐不住的宣华小公主突然伸出小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虎口夺食。
“七哥哥不吃，宣华吃！”
段三郎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无语地收了回去。杜三思摸摸鼻头，又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甜甜一笑。
众人怔了怔，低声笑开。
刘贵妃更是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那小团子，“就你顽皮，没规矩。”
宣华呵呵笑开，司马长风也是忍俊不禁，皇后并不觉得有何好笑，却只能跟着陪笑，而后狠狠盯了眼慕容然。
慕容然简在帝心，是不大愿意在这种气氛好的时候触皇帝霉头的，但他心思活络，自有一套带话的法门。
“七殿下性格直率坦诚，叫人说话也放松，倒是难得，”慕容然笑笑，“只怕时下人心不古，旁人未必看得明白。陛下，臣想着，殿下搬出宫住进王府，也该择个合适的封号才是。”
此话听着倒是并无异样，杜三思即便警惕着这位反派帮手，一时间也不能从这句话里察觉什么。
司马长风显然也有这个意思，但一下子却又想不到什么好字，“太子以为呢？”
司马青笑吟吟地看了眼丞相，“封王规程，当由礼部筹备，倒是不急。”
司马长风正要点头，却听丞相又道：“皇室之中无小事，臣以为此事当以慎重。若能在祭天之时请求天意，点不灭火以占卜吉凶，再令钦天监择字封王，如此岂不一劳永逸？”
司马青眼神微冷。
杜三思表情一凝，她突然想到《凤凰倾城》大纲里的一个小说情节。
女主认了某朝中大员为义父，嫁入东宫，封妃祭祀祈福时被人陷害，西晋特有的不灭火突然灭了。
然后是什么？
然后，是天子震怒，女主被污蔑成了祸国妖孽，险些身死，真正给“祭了天”，亏得本书男二号帮忙才证明清白。
卧槽。
杜三思脑中警铃大作，丞相来者不善！
第九十九章 丞相来者不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