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后来呢？”程青不由地追问。
“后来就不知道了。张麻子已经讨到了一点儿碎银子，不好再在别人门口蹲着，只得慢慢离开了清茗阁大门。不过他为了多瞅几眼那李序东，从清茗阁正门前走过后，遥遥地在大榆树下歇下了，就等着叶序东出来呢。”
“然而比较奇怪的是，张麻子一直等到了半夜三更，仍旧没有等到叶序东从清茗阁里出来。不过清茗阁原本就设有雅间雅榻，张麻子想着，叶序东许是就在清茗阁里歇下了也未可知。于是张麻子便慢慢踱回了自己常年居住的破庙。”
“所以后来的事情如何发展，就没人知道了？”程青禁不住上前几步问。
锦香面露难色，挠挠头，“跑遍了大街小巷，认识的乞丐里打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再没有人知道后面的事。”
程青不禁有些可惜，转念一想，却又眼前一亮，“我有想法了！”
锦香被程青突如其来的振奋弄得有点懵，“姑娘有什……什么想法？”
程青眸光一闪，犀利又坚定，“去清茗阁。”
清茗阁，二楼一间雅房内，站满了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侍奉的清茗阁主事。
无端端的，自家门面迎来了程青这位御史阁新任的提刑官，掌柜的想不紧张都难。
明明时间已是深秋，掌柜的却愣是在全程擦冷汗。
程青兀自用手指敲着茶桌桌面，看着满屋子的人也不开口说话，只一味地边喝茶边敲桌。
终于，掌柜的先忍不住了，恰好这时房门响动，一个小厮端了新茶上来，掌柜的亲自上前，给程青斟满了一杯清茶，程青这才拿眼瞧他。
掌柜的赶紧趁着当口问出心底疑虑：“不知大人最近频频莅临清茗阁，可是有什么要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清茗阁上上下下绝不推辞，还望大人……”
“我以为掌柜的你知道，我今日来所为何事。”程青冷不丁地将手中茶杯搁在茶桌上，杯中的茶水猛烈激在壁沿上，掌柜的看在眼里，当即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大人，大人明察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就是一开店的啊。”
程青冷笑一声，“演，接着演！”
掌柜的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一颗头埋得更低。
程青却是不耐烦了，“叶侍官家的公子叶序东，近期来你们店喝过茶？”
掌柜的闻言抬头，作细细回想状，良久，才恍然道：“哦，对，十月初五，叶家公子来我们店喝过茶！”
程青一记冷眼扫过去，凛冽非常，“喝完茶之后呢？”
“喝完茶之后……喝完茶之后，叶公子就回府了啊。”那掌柜的哭丧着脸答，答到一半陡然惊觉，“大人，您该不会是怀疑叶家公子失踪一案与我们清茗阁有关系吧？”
“大人，那日叶公子在小店饮茶，从早上到晚上，最后不知怎的趴在茶桌上睡着了，还是府中的小厮来接的呢，这一点，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叶府问问啊。”
程青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字眼，眯着眼道：“睡着了？”
“喝茶也能睡着？”程青不可思议地道：“清茗阁的茶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我还是头一次见喝茶喝到睡着的。掌柜的，你这套说辞未免太过牵强。”
那掌柜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地否认，“大人，小的所言绝无半句虚言，大人您莫要不信啊。”
大约是他辩解得太过可怜兮兮，程青不禁心头一软，然而终究还是不耐多了些，“好，只要你能解释清楚为何喝茶也能睡着，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这……”那掌柜的被这一句话噎得没有办法，可是事实上，叶序东那日的确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并没有任何隐瞒之处啊。
掌柜的又抬袖擦擦冷汗，正在心底焦灼地思虑着该如何作答，却忽然闻得程青道：“你之前说，是叶序东家中的小厮来接他回府的，可还记得那小厮的模样？”
掌柜的听闻程青如此言语，当即激动得差点要从地上跳起来，然而事实是他只能跪在地上继续回话：“回大人的话，小的那日记得清清楚楚，那小厮的模样……”
“等等。”程青忽然止住他的话头，抬手将一个笔录小官叫过来，吩咐道：“你同她讲。”
继而又对那笔录小官叮嘱道：“等下你就照着他的描述画个人物像出来，务必做到与实人无差。”
笔录小官连连应是，抱着笔记本和笔就走到了一旁的茶桌坐下，静静等着掌柜的用语言描述。
掌柜的偷偷瞄一眼程青，立在笔录小官面前，吞吞吐吐地描述起来。
第八十六章 取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