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住众将的袁崇焕来到双岛军港的?望塔上凝视远方,时值夕阳西下,一轮落日悬于海天之间,一支庞大的船队伴着落日而来。
终于来了!
袁崇焕眼中闪烁着精光,下了?望塔,在码头迎接毛文龙,毛文龙随行只有五艘大船,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
船刚一驶入港口,毛文龙第一个下来,隔的老远就对袁崇焕抱拳招呼道:“袁大人,让下官好想啊。”
毛文龙也是二品官员,但权利上就比袁崇焕差的多了。
袁崇焕满脸堆笑,“许久不见,毛将军精神更胜往昔了。”
毛文华哈哈笑道:“不行了,快六十的人了,不像年轻时那般了。”
两个心里恨不得砍死对方的冤家,现在却像最亲密的朋友那样并肩行走,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一边往岛上走一边谈着逸闻趣事。
将军府的厨子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菜肴,进入正堂,袁崇焕来到主座旁,热情招呼着毛文龙:“毛将军戍边辛苦,请上座。”
毛文龙笑道:“下官来晚了,让袁大人空等那许久,袁大人请上座。”
“本官等这点时间算什么,毛将军劳苦功劳,还是毛将军上座。”
“那咱就不客气了。”毛文龙笑着坐到主座上,袁崇焕微笑着陪坐次座。
袁崇焕带来的两位将军谢尚政、满桂坐在右手,毛文龙带来的刘光祚、耿仲明坐在左边,旅顺游击毛永义坐在毛文龙对面的末座上。
武将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几杯酒下肚之后,两人的表面关系更近了,袁崇焕试探着到:“毛将军,本官这次来除了给你部送军饷和粮食,还想跟你商量一下。
最近本官深感军中事多,军纪败坏严重,不少官兵杀良冒功,本官打算在边军中设立一些监察官员。”
说这话时袁崇焕看向毛文龙的眼神中暗含深意,杀良冒功这事毛文龙可是行家。
袁崇焕继续说道:“毛将军久经战阵,在军中威望甚高,毛将军以为如何?”
毛文龙却没听出异样,只听出试探了,“想法是好,但是难行,难不成将士们每次出去追击敌人之前还要把监察官带上?那还不坏事了?说句难听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有理,有理。”
袁崇焕脸上笑嘻嘻,心里几乎要掀桌而起,“来,喝酒。”
“喝!”
众将没饮多少,看着袁崇焕与毛文龙两人推杯换盏,几壶酒下肚两人都醉了,袁崇焕的胳膊搭在毛文龙肩头,醉意盎然的1对他道:“毛将军,边军众将里袁某唯敬二人,一个是赵率教赵老将军,再就是你了。
别看袁某窃居蓟辽总督位,但这心里清楚我的资历太浅了,你们二人那都是纵横辽东几十载,从一介少年到现在头发都白了,不易啊。”
毛文龙呵呵笑:“为国守边,唯死战尔。”
袁崇焕嗤嗤一笑,眼神朦胧的盯着面前的青瓷小杯,自顾自道:“我老家在广东东莞,在我家郊外有片一望无际的茶田。
茶花开时,满园飘香,不远处的小河里有虾蟹贝虫,以前每到傍晚我阿母就来茶田里喊我回去,那时的日子多轻松,哪像现在每天军务缠身,片刻不得闲。”
毛文龙道:“袁大人真是个性情中人,咱老毛就不讲究那么多,走哪哪就是家。”
袁崇焕不理他,开始若有所指的说道:“袁某生平所愿便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而袁某要做的就是收复辽东,不是到那时袁某还能否回到莆田,如少时那般携三两好友,漫步茶园。”
毛文龙醉笑着搭住袁崇焕肩头,“一定能,方今圣天子在朝,势要收复辽东,只要你我二人通力合作,收拾那帮鞑子是早晚的事。”
袁崇焕饮下此杯:“我在北京时陛下深感朝中老臣甚多,以至我大明都暮气深重。
朝中老臣将来还能乞骸还乡,我边军将士多少人不生于斯,却老死于斯,到死都不能魂归故乡,今辽东战局安稳,袁某想让些老将回乡。
他们带着封爵赏赐回乡,在祖宗坟茔前也可以抬头了,毛将军也趁机回浙江看看吧。”
毛文龙虽醉,但听这话顿时惊醒,似是无能道:“袁大人,要不怎么说咱看见你就亲呢,你这话说咱心坎里了。
咱向来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辽东的军务状况只有咱清楚,辽东的事情解决后,等灭了建奴,再趁机占了朝鲜,咱就解甲归田。
咱老家钱塘也是一处妙地,咱也忘了多久没听过吴侬软语,心里也想啊。”
袁崇焕对毛文龙的回答感到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
一连几天,袁崇焕和毛文龙在岛上大吃大喝,二人谁也没提发军饷的事,但心里都清楚就快弄清对方的目的了。
袁崇焕的耐心先被耗尽,这天下午袁崇焕约毛文龙校场观箭,还带来几万两军饷,一个个装着白花花银子的箱子在军校台前敞开,晃得前排将士睁不开眼。
“不好意思啊袁大人,咱来晚了。”
隔得老远就能听见毛文龙的大嗓门,袁崇焕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迎毛文龙走到军校台上,“今日袁某先发此处军饷,再行观箭。”
第46章 威慑人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