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发了,消除隐患。
可父亲总说:过不了一两年他就会离开,这山里的世界怎么能跟外面相比?外面什么女人找不到?何况他一个读过书的大学生。
冯庆山想着也是,到那时,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女人和孩子回村子,再也不用这样做贼似的藏在不见人迹的鬼地方,可没想到,这书生不但没走,还在这山里常驻下来,并且经常四处查访,直到找到这里来。
他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朝四周看了看,心里忽然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索性,把这个隐患根除了,剔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然,早晚会被他困死在这个地方。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冯庆山看着这个眼前的小白脸,握了握手中的砍刀,盘算着一刀下去,他那细脖子上留着三七分发型的时髦脑袋就会骨碌到地上了。然后,把尸体拖到山沟里埋掉,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做这草木的肥料,屋里的女人就能跟自己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厮守一辈子了。
这样想着,眼睛里的杀机也就毕露出来。王老师不经意间看到这个男人眼睛里的凶光,心里咯噔一下,后背也漫过一阵寒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林场或许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冯书记的儿子冯庆山。如果他买的媳妇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那么他蹲在这深山当中很有可能是躲避自己,刚才已经自报家门向他兜了底,他为了不让自己找人,肯定会想办法阻止。甚至,还会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王老师看了一眼冯庆山脸上微微抽动的几缕横肉丝儿,脑袋里迅速想着对策,“我在红崖村教学,村里的冯书记说他儿子是这儿的守林员,我这次来,就是有事求他,我老家的堂叔得了偏瘫,用了好多药效果都不好,有位老中医开了个方子,里面要用到麝香,可是现在外面市面上卖的麝香不是假的,就是人工养殖的,效果都不好。有人跟我说,这林场里有野生的麝香,说冯庆山有,所以我才求他给我点麝香,给我堂叔寄回去,再晚了,他的病就不好治了。”
急中生智,王老师撒了个合情合理的谎,其实这也是有根据的谎,他的堂叔几年前确实患了偏瘫,一位老中医也确实建议用麝香,并且讲了深山当中的野生雄鹿身上的麝香才是最上等的。
冯庆山听了,脸上带着狐疑看了看王老师,握着柴刀的手也松了松,说:“你说的是真的?这冰天雪地的,会为了这点东西跑到这里来?你一个人来的?”说着,他又向王老师后面的山路望了望。
王老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这山路我也是走了好几年的,已经走惯了。”
冯庆山听了,这才把心放下。心想:就你这个外地人,谅你也搬不来救兵。
不过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不大相信他的父亲会让这个书生上门来找自己,那不是等于让自己藏了许多年的女人暴露么?如果现在解决了他,别人找都没地方找去,况且他无亲无故一个人在这里,连找他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盘算着,就对王老师说:“你问我算是问对了,这里常年人迹罕见,幸亏是碰到了我,不然你还得找半天。喏,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前面的山坳子里有一处院落,就是那里了。”
他看着王老师使劲朝前方张望,那里除了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树木和山坳,实在看不见有什么院落。就说:“算了,我反正也是出来有事情,带你过去好了。”
说完,他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转身在前面走了。
王老师心里有些犹豫,心想为什么护林的站点会坐落在山坳里?不是该安札在高一点的地势么,也能随时看到这山里的情况?这样想着,心里还着急见到自己来找的人,急着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
他还是跟在冯庆山的后面往前走了,自我安慰道:自己和这人无冤无仇的,他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当他跟着冯庆山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过一个小山头,往山坳里的那个几乎被雪覆盖的院落走过去的时候,他感到有些不对劲,有些迟疑地问道:“老乡,这院子里的人不出来么?还是不在家,为什么连个脚印都没有?”
“哦,前几天这里落了点雪,把痕迹又盖上了吧。站点吃的喝的都齐全,人就懒得往外跑了,再说,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是天干物燥容易起火的季节,外面的人也不到这里来,所以站点的人也都冬眠了。”说完,他还露出一口大黄牙笑了笑,一边指着不远处的院落说:“去吧,就是那里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王老师道了声谢,朝着那在雪中露出轮廓的院子走去。心里想着,如果小雨真的在这里,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变得自己认不得她?他心里升起一种既激动又胆怯的情绪,心脏也忍不住地激烈地跳动起来,他忽然有种预感,自己将要见到阔别许久的爱人了。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后脑勺一懵,便一头栽倒在了雪地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罪恶的代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