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择床的铠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王璐颖的遭遇,想若薇的不幸,想宋清明佝偻着背的母亲,想自己和他们相比何其幸运,直到宋清明邻居家的大公鸡叫了两遍,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晨起来却发现王璐颖已经走了。
宋清明的跌打损伤药效果不错,铠伊的脸没有影响那次歌唱比赛,并且拿了一等奖。她和宋清明两人去火锅店庆祝,看到了那个曾被下过蟑螂料的芭蕾舞女孩。她并没有看到铠伊,和几个奇装异服的男青年混在一起簇拥着出了门,站在门外的走廊大声说笑,铠伊看到了那个戴着鼻环黄毛青年。
时间过得飞快,若薇的母亲到底没熬过寒冬,刚过完年就死在了那个没有生气的家里。
若薇母亲出殡的那日天气阴冷。铠伊去看望若薇,屋子里没有供暖,厨房里大概生了煤球炉,屋里有浓重的煤烟味儿,但依然冷得让人发抖。
若薇的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呆滞,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是木然地抱着母亲的遗像坐在床上。
铠伊上前抱了抱她,她没有反应。醉鬼父亲陪几个前来吊唁的亲戚在小饭馆里吃饭,又喝多了,骂骂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睡去,鼾声粗重如雷。
半个月后,全国性的艺考开始,秦教授鼓励铠伊报考天都音乐学院。铠伊听从她的建议,拉着学过美术的若薇报了天都音乐学院和天都师范大学。宋清明为了兑现自己的许诺,也报了天都师范大学,也选了绘画。
老师这才猜到了铠伊周末请假的原因,他阴沉着脸,对铠伊选择艺考非常不满意。说她和宋清明的情况不一样,如果努努力冲刺北大和清华完全有把握,为什么非要选择艺考?
铠伊也有些愧疚,好像辜负了老师对她的殷切期许。但宋清明却说老师不高兴是因为铠伊参加艺考会损失他一个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准名额,多一个考入重点大学的学生,他不但能拿到丰厚的奖金,还有机会评选先进。
铠伊皱着眉头说宋清明小人之心,但后来揣摩也有道理,所以愧疚感也慢慢缓解了。
成绩出来后,铠伊从天都音乐学院落榜,却被天都师范大学录取。,而若薇和宋清明却落了榜。铠伊替他俩惋惜,若薇的文化课成绩不足为虑,参加统一考试她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宋清明,偏科的厉害,铠伊很担忧,但他自己却不以为然,只不过学习比以前更努力了。
接下来的模拟考试压的人喘不过气,但铠伊由于已经被天都师范大学录取,文化课的分数线她轻松就能考过,因此并没有那么大压力,高考很快来临了。
若薇似乎从母亲去世的哀痛中走了出来,认真备考,这让铠伊很是欣慰,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恢复到最初那样亲密。
“对了,最后这次模拟考试你一定要好好考,我听说这次模拟考试年级第一的学生会保送进重点大学。”课间铠伊踢走了宋清明,拉若薇分享零食,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给若薇打气。
“我早就知道,可我成绩还不如你呢,根本没有保送的机会。”若薇吸着酸奶应了一声。若薇喜欢酸奶,于是铠伊每天都特意带来给她。
“啊,你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王璐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铠伊瞪大了眼睛,顺口说出了王璐颖。
“王璐颖?她告诉你的?她怎么说的?”吸管叼在嘴里,若薇并没有吸。
“我跟你说,我们怀疑有人想在最后一次考试时出彩,争第一,拿到保送名额,故意陷害我们。”铠伊趴在若薇耳边悄悄说。
“不会吧!”
“我也不太敢相信,竞争的也得是年级前几名的学生,那么好的成绩,还怕考不上大学么?至于使这种阴招?”
“就是,呀,快上课了,我走了。”若薇匆忙把酸奶盒塞进铠伊的书桌里,匆匆向前排跑去。铠伊也不介意,替她把奶盒扔在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宋清明没有辜负自己的许诺,夙兴夜寐,成绩一次比一次进步,到最后的模拟考试成绩出来,班主任也拍着他的肩膀说:“果然是逆袭了,考个一本没问题了!”
若薇不知道忙什么,这么重要的考试竟然缺席一科,这让铠伊很替她担心。
学校食堂也专门为学生准备了高考餐,饭菜花样繁多。即便如此,大多数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一个个由于睡眠不足面色晦暗。
在距离高考前三天的一个傍晚,天气有些闷热,铠伊自己在家复习功课,忽然接到若薇的电话,她说自己有些麻烦,需要借点钱。
铠伊二话没说,从抽屉里找到妈妈的卡就出了门,她在街角的银行取了三万塞进书包,就匆匆坐车去找若薇。一路上想着是不是又是那群讨要赌债的恶棍,若薇是不是有危险,不然她是不会轻易打电话给自己借钱的。她想给宋清明打电话,但是又想到他也许正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就安慰自己,自己把钱送到,就能解决了若薇的麻烦。
司机把车停在了胡同口,铠伊下车的时候天开始下雨。她把书包遮在脑袋飞快地跑,当经过一辆黑色轿车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铠伊被撞到脑袋,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头痛欲裂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水泥地上,浑身冰冷,嘴巴被胶带封住,手脚也被结结实实地捆着。
铠伊打量四周,是一幢还没有竣工的楼房,几个脑袋上套着丝袜的男人在旁边打牌,不时发出粗野?人的笑声。
被绑架了!铠伊心里“咯噔”一下。
如噩梦一样,这些电视里的桥段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铠伊克制着蔓延的恐惧,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琢磨该如何自救。
手机和书包都不见了,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铠伊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寻找周围有没有可以弄断绳子的东西,像电视中那样,一个玻璃碎片,一把刀,然而这些都没有。
距离五六米的地方是一个水泥柱,铠伊屈膝蹬地,像个虫子那样一点点费力地蹭过去,准备用粗糙的水泥柱棱角磨断绳子。然而在马上就要靠近的时候,有一个打牌的人发现了她。
“哟,醒啦!”其中一个说。
其他的人也纷纷站起身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蹲下身撕掉铠伊嘴上的胶带,把拨好的手机递过来,说:“给你老子说句话。”
这是一伙绑匪,直接向铠伊的父亲勒索五百万。
铠伊的爸爸一口答应,并答应绑匪不报警,只要求他们保证自己的女儿安全。
几个绑匪答应了,把铠伊拎到一个地垫上,并给她拿来一瓶水。
铠伊虽然渴的难受,但她实在不敢喝这些人的水。几个人身材高大壮硕,面部都只露出一双眼睛,鹰隼一样地盯着铠伊。
第十二章 绑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