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晨晨分开第十五天的时候,沈初心已经撑不下去,整晚整晚的失眠里她倍受煎熬,在告诉盛睿禾晨晨的身世和不能冒险让盛铭安知道的事上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那天盛睿禾那句决绝狠戾的话。
“除非我死。”
可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盛铭安当年能一手毁掉沈家和阮家,现在仍然可以轻易毁了她和晨晨的未来。
媒体方面渐渐也平息下来,沈初心知道,卓家的平静表面之下,一定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卓梦瑶是卓家唯一的女儿,三兄弟里只出了她一个女儿,真的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盛氏虽然暂时换得一时太平,可她隐约间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衣柜最底下压着的东西,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有用到的那一天。
周叔上来唤她吃早餐,沈初心打开门的时候,脸上的憔悴之色异常的显眼,周叔一眼看过去老眼都红了,“小姐……你昨晚又一整晚没睡吗?”
沈初心微微摇头,连笑容也牵强了许多,下楼的时候双脚无力全身轻飘飘地使不上一分的力气,周叔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又纤瘦了几分的背影,心疼得抹了把眼泪。
盛睿禾见她下来,掀了眼眸往她看了过去的时候,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良久,周叔一副欲言又止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等沈初心几口红豆黑米粥吃下去,苍白着脸不来及跑进卫生间爬在餐厅的门口处呕起来的时候,周叔就哭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抬头看着双手紧紧攥着轮椅的盛睿禾忍不住地说:“少爷,你让初心小姐见见那个孩子吧,你不能明白一个母亲离开孩子的心情和痛苦,但再这么下去,你们谁又会好过?初心小姐痛苦,你也陪着她痛苦,少爷……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
他都把一切看在眼里,这两天盛睿禾人是回来了,可是也是整夜整夜的关着灯抽了一盒又一盒的烟,烟蒂每天早上他进去收拾的时候,尤其是那卧室里连正常呼吸都不能的烟叶儿,让他进门就开始咳,而床上的他又一边猛咳一边毫不停止的抽着烟——
周叔是抱着他又会被打发回老家的觉悟说的这些话。
沈初心双手握着他的手,眼睛也红红地,看了他几眼后摇头:“周叔……”
他们这样惩罚自己的时候,只有最亲的人才会担心得不知怎么办,沈初心突然间明白,他们之间是真的必须得好好谈谈,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妥协。
原来是要妥协。
她垂了眼眸,接过周叔从餐桌上取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东西,转身回到了面色寒凉如霜的盛睿禾的身后,双手扶在了轮椅后面,轻声地说:“盛睿禾,我们谈谈。”
轮椅里的盛睿禾微微侧了下眼,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那过分骨瘦如柴的苍白的腕,让他的神情一怔,莫名的移不开视线。
那样的纤细,仿佛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她的手腕就会应声而折一样,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惊痛悔恨到麻木,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些悔恨和愤怒克制着的痛,怕是要如影随形伴他一生。
无形中,好像有一只巨手在操控着他们的命运,以这种方式来提醒着他,他这辈子犯过最愚蠢的错误。
沈初心推了他顺着门口处的滑坡出了玄关,往后面正对着她窗口的那棵才长了十年的银杏树下走了过去。
初秋的早晨,清风拂面,他们所在的位置往远处看去,正好是半个隐在云雾晨曦里的A城。
沈初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仿佛终于有了面对所有过去的勇气,从没有想过恨了整整七年的人此刻会以这种姿态与自己离得这么近,此时其实她已经理不清,对他恨多怨多还是一看到他的时候,那种克制不住的委屈和想流泪的冲动更多。
盛睿禾连回头的举动都没有。
沈初心不知道他是在姚靖雅之前知道了自己在国外的事,还是在她们来了半山别墅后才得知,但她能从他阴沉的面容里察觉出他那竭力克制着的愤怒和懊悔。
太浓烈了,盛睿禾的感情从来不会有深深掩藏的时候。
她在他的沉默中微微迈步往他的身前走了过去,缓缓地在他饱含着沉重的目光下蹲下身子,一手覆在了手格外冰冷的手上,将没有准备过的话说出了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盛睿禾……”喉间隐约有着几分苦涩,她轻轻地仰起了脸,晨光洒在了她脂粉未施的脸庞上,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是让他陌生的坚毅之色,“盛睿禾,放过你,也放过我吧。”
他立体而深邃的五官在听到她这些话的时候,开始扭曲起来,刚才还克制着没有用力扣她的手,此刻眼眸彻底猩红地失去了理智一般,双手将自己那空荡荡的一条西裤的旁边右手一扣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整个人一把钳制进了自己的胸前,她与他眼睛之间不过短短一厘米不到的距离,他眼里的惊痛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第75章:除非我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