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的血气味下,她隐约闻到了某种不属于这里的气味,但转瞬就摇头不去想其他。
沈初心挣扎着要跳下来,又听见了他今晚的第二句话,却是对他们旁边的小苏说的:“你知道我能做的不仅是这些。”她看得分明,他的眉宇间隐忍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厉色。
盛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他在乎的不惜一切对她好,对于其他……不过是尘埃般的存在,一个眼色一个神情都是冰冷无情。
小苏打了个冷战,落下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脚步,忽然不敢再跟上去了。
城北盛先生,那样一个对于平凡人来讲传说中的人物,那晚温柔抱着一个面色狰狞的女人走出了多少女孩恶梦之地。
他们去的地方是沈初心并不熟悉的公寓楼。
哪怕没有去确定,她也知道,那空荡而安静的整幢公寓里,只顶层住了一户户主。
而那个人,无疑就是这位几年不见更加变态的盛先生。
盛睿禾将她放在书房里的那张超大的书桌上,转身右脚僵硬而缓慢地挪去取了急救箱,然后返回来,竟然真的没有送她去医院的打算。也没有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的意思,伸手去准备脱沈初心的裤子时,他才僵了一瞬。
抬眼间,不出所料的,沈初心正以一副讥诮的神情盯着他的手。
书房里短暂的,似连空气都凝固。
盛睿禾垂眸间,声音里清冷又透出几分轻柔的说:“要尽快处理,容易感染。”他凝眸盯着那血流缓慢的浅色的仔裤,俊逸的眉拧了拧,明明是个那样怕疼痛的女孩儿……经年之后,已经变得麻木至此了吗?
到底要多大的伤痛才能将一个娇公主改变成这样,他连想都不敢去多想一下,心已经疼得连呼吸都滞停一样。
沈初心见他连抬头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又划过一股报复后的痛快,如果自己伤了能让他这么难受,那么——
可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不是抛弃她的父母,不是与她前后只差五分钟出生的弟弟,而是……这个从小将她捧在手心,又亲手将她打入地狱之后的男人。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无所遁形,彻底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曝露于他的眼前。
“如果不好好处理,上班怎么办?请假吗?”
时隔七年,他们之间仿佛隔得并不止几条人命的距离。
所以当他处理好了她腿上的伤的时候,明明已经看见了他额头上冒出来的强忍着也无法抑制住的细汗,她仍是觉得解气般的快意。
盛睿禾没有亲自送她回去,他只是强势而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了车里,伫立在公寓楼下看着车子离开。
而他的笔直的背,在车子转到他看不见的转弯时,那条克制着剧痛的右腿一颤——
“盛先生!”那个寡言少语的保镖及时伸出手挂住了摇摇欲坠险些倒下的身影。
垂着眸光的人,保镖在灯光下看得真切,整张脸因为强忍着剧痛而惨白一片。额头汗如雨下,可想而知,刚才他是忍着多大的剧痛从医院跑又一次不听医生嘱咐而一天内私自跑出来再次。
“我送您回医院。”
没有听到想听的回答,保镖抬头间才发觉,手里扶住的男人早已陷入了昏迷。
……
沈初心带着伤,也不敢在家多待片刻。拿了些换洗的衣服,站在门口在橘黄色的灯下目光柔和的看了会儿睡梦中还在微微皱着小鼻子的儿子,然后才转身离开。
离开前在门口的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等打了车回到城市中心的欧式别墅区时,抬着还有些痛,但已经是她现在早已可以忍受的范围的腿。进去小区的时候碰见几个邻居起来晨练,微笑着打了招呼,脚步不停的往里面的那幢楼走进去。
在才上台阶的时候,就不期然的又听到了一道声音:“呀,小沈你可过来了,昨晚我后来找不到你,担心的一整晚没睡好。”陆金海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台阶下,手里牵着那条高大异常的藏獒,脸上笑眯眯的说。
沈初心心里冷笑了下,面上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陆先生早啊,昨晚真是多谢您了。我找到小苏就直接回家了。”
只要没撕破脸,大家都还是和睦友好的邻居。
门从里面被打开,沈初心转身一看,是脸色憔悴非常的小苏,看也不看后面的陆先生,拉了沈初心进门,大力的把门关上。
隔开了那张让沈初心万般恶心作呕的嘴脸,两个人站在了玄关处,互相沉默着。
小苏的眼睛红红的,可见昨晚从会所回来一直没有睡觉,是啊,遇到那样的事,一个女孩子还怎么睡得着。
第3章:经年之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