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么……
“吱呀——”
小破房的木门被推开，亮堂的灯笼和火把齐齐出现在视线里。
林环娘闭了闭眼，是谁？是宗族林叔来了么？还是……
“娘！”
眼泪霎时间滑落，她用尽全力抓住林丫的手，为什么哭，是因为六娃……难道是……
一个更换了襁褓，喂过牛乳的婴儿被放在了她的枕边。
林环娘愣了愣。
瘦小却因为吃饱了还在笑着的婴儿朝她眨了眨眼睛。
林环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她全身绷紧的神经松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娘！娘！”林丫抓着她的手，惊恐地大叫，她转头看向长公主，“殿下，我娘……我娘……”
容千玉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
林环娘大约是生产后的疲惫加上担惊受怕的心理压力，一下子身体没撑住，就昏了过去。
“叫大夫。”容千玉吩咐门外的差役。
县城里的大夫很快被差役拉了进来，他提着药箱，颤颤巍巍地在众人的目光下，快步进去给林环娘看病。
容千玉则坐在林家的院子里，看着林丫吃那个小匣子里的蜜饯饼干。
林丫干瘦黝黑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殿下，这个糕好好吃，比我梦里的还要好吃！”
容千玉笑了笑，又看向旁边站着的，轻柔又有些害怕地抱着小小婴儿的冷牧。
县城请来的乳母担心地盯着他，生怕这个俊美的少年郎一不小心把婴儿给摔着了。
林丫家外面的哭嚎声丝毫没有减弱。
漆黑的夜，似乎永远无法迎来黎明。
……
黄山县县衙。
吴令薛坐在大堂上，大堂旁边搬了一张太师椅，长公主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林家村的村民在下面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吴令薛让他们相互举报，举报后查验证据后确定是真的，就可以降低相应的处罚。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举报别人犯下的罪孽，好多连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林家村宗族当道，这种恶俗已经持续了近百年。
“殿下，罪状已经拟好了。”
吴令薛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案纸，送到长公主的面前。
容千玉阖了阖茶杯盖，“《大庆律》怎么判的，吴大人就怎么判。”
吴令薛惶恐，《大庆律》上可没说溺女婴这事这么判啊？自古以来，孩子的命，都是父母的。父母想怎么样孩子就可以怎么样孩子……但他不敢说，他只能按照长公主昨晚说的“女婴的命和大人的命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来作为判刑的依据。
比如，害死了一个女婴，那就是人命一条。
害死了两个，那就是人命两条。
在长公主冷邃的目光中，吴令薛翻开案宗，开始判。
“林七宗残害人命三条，判秋后斩立决！”
“林家保残害人命两条，判秋后斩立决！”
第109章 以命抵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