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当心脚下。”老者微抬起手臂，劝说童子走稳当些。待行到卢雨跟前，老者看了几眼昏迷的关文楼，紧接着面露惊诧，颤声说道：“武……武威王？这……内伤？”
卢雨点头。
“快随我来！”济世堂的老先生再顾不得提起长袍下摆，转身就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吩咐童子道：“青儿，针！水！快！”
针灸之术，卢雨不是太懂。虽然卢斌曾经教过，但他什么也没有学到。只因为弯腰捡了一颗阿玉送的圆润石块，再抬头看时，原本只扎了两根针的人体穴位图已布满了银针！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如刺猬一般！而且，卢斌仍一根接一根地扎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卢雨再也听不懂卢斌所讲的针灸之术了。
此时再看关文楼，额头、双颊、胸膛以及手臂上的银针，总计不下于百根。济世堂的老先生刺一针，卢雨便挑一下眉，除此之外，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终于，老先生抬起手臂，用袖子在额头上摁了几下，擦去了细小的汗珠。接着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武威王身经百战，为大荒立下赫赫战功，是多少人崇拜的英豪！不曾想，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苍天不公啊……”
卢雨双眉紧蹙，挤出了一个“川”字。
侍立在侧的军士察言观色，武威王什么的，不是太清楚，但是卢副帅生气了，这是肯定的！于是立刻喝道：“休得胡言！”
挨了训斥，老先生也不恼怒，仍旧摇头轻叹，沉浸于悲痛之中。
军士正又欲呵斥，忽听卢雨说道：“老爷子他……”
“唉……”老先生又是一声长叹，“就算能苏醒过来，只怕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呵呵，不至于！”卢雨笑得十分勉强，“济世堂是京城最好的医馆，也就是大荒最好的医馆！老先生您，就是大荒之医术最高明者，一定有通天的手段让老爷子恢复如初的！您说是不是啊？”
“这位小将军。”老先生起身拱手，“老夫已用尽生平所学，只盼着武威王能够苏醒，其余的，确实无能为力了……”
“你！”卢雨暴喝一声，威势散开，揪住了老先生的衣襟，沉声道：“找死！”
一旁的军士猝不及防，被爆开的气浪震得连连后退，等到背靠了墙壁才稳住了身形，抬起右手按着自己的胸膛，想让心脏跳得慢些。
反观老先生，则面不改色，眼中并无惧怕，有的只是惋惜。
“小将军想杀就杀吧。”老先生闭上了眼睛，“武威王遭难，老夫却束手无策，死了也是应该……”
老爷子在我眼前遭难，我同样束手无策，我是不是也该死？杀了神秘人又怎么样？毁了玄山又怎么样？
卢雨松开了手，缓步走出了屋子。
我与这世间的医者一样，救不了想救的人，救不了该救的人。我们，皆是无用之人……
第96章 皆是无用之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