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们安坐,然后起身走到了芬亭酒肆门外。瞧见不远处有一人提着外袍下摆,匆匆朝自己这边跑来。
来人跑到了跟前,也顾不得去擦满额的汗水,双手抱拳,上身躬到与脚下的青石板路平行。
“卑职陵州城主丁郸,参见卢将军!”
来人正是丁郸!一身大荒朝的官服将身体裹得严实,腰带上挂了不少饰物,前后摆动。垂着脑袋脸面朝下,脊背急促地起伏着。
跑了这一身臭汗,之前的沐浴熏香算是白费了。
卢雨不应声,丁郸也不起身,就这么弯着腰行着礼。
约莫过了一刻的时间,卢雨才开了口。
“丁郸?”
“卑职在!”
“之前你我从未见面,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错不了!将军英气逼人,旁人如何能及?”丁郸将上身又往下压了一点。
这一动作让卢雨吃惊不小!好家伙!看你形态,年纪应当也不小了。可腰身弯了许久也不见摇晃,此时竟然还能再往下压一压!难怪昨夜敢叫了三人陪寝,身体着实不错!
“可知本将找你,所为何事?”
“卑职不知!”丁郸埋着头回答,“不过将军只管吩咐,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照办不误!”
卢雨原以为问话之后,丁郸会直起腰来,然而并没有。
你爱弯腰,就弯着吧!小爷我继续问话就是了。
“本将问你,卫戍营庄宪,犯了什么罪?”
“回将军,庄宪犯了杀人之罪,按律当斩。”丁郸语气平缓。
“他为何杀人?”
“庄宪欲出城去,于南门处遇了骁卫营阻拦,便拔刀杀了骁卫营的一名百夫长。”
“他出城为何?”
“说是要去剿除山匪。”
“清剿山匪,乃是为国为民,骁卫营何故阻拦?”卢雨打算先问骁卫营的罪。
“大荒律法规定,凡一城之军卒兵丁,出城皆需城主手令。庄宪拿不出手令,骁卫营职责在身,才阻拦于他。说到底,殉职的百夫长在尽职的同时,也是为庄宪好。”
“这么一说,骁卫营好像确实没有过错。不过,据本将所知,庄宪出城之前,曾在你府外等了两个时辰,你为何不曾予他手令?”卢雨将矛头转向了丁郸。
骁卫营都是听丁郸的,问不问他们的罪,并不重要。
“回将军,卑职总领陵州城及辖下十余村镇之事务,每日忙得是焦头烂额!卑职当时已告诉庄宪,再多等些时候,最多一个时辰,卑职便能抽出空当签一封手令交给他。可庄宪生性暴躁,辱骂了卑职一阵后便自行离去了。”
卢雨暗骂一声狗东西!都这时候了,还在信口雌黄!还再等一个时辰?若不是你这老贼坏事,我拐子叔如何会死?!
“若是你晚上少花些工夫寻乐子,当不会忙得连签个章的工夫都没有!”卢雨上前一步,将刀鞘春寒伸到了丁郸抱拳的两手下方,“丁大人不忙的时候,签起章来,那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不然,如何能叫陵州城内处处是告示,而且张张都有大人的签章啊!”
丁郸两手受力,上身渐渐直起,头也抬了起来。
第46章 信口雌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