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各自坐下。
再相见,恍若隔世,这是她嫁入卫宫后几年,第一次见到二娘、嫂嫂,岁月让二娘的眼角有了细纹,也嫂嫂的眼睛下面出现了略显瘀青的眼带。
任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帝百姓,都逃不过岁月的流逝,总会在人的身上留下些什么。
大少夫人细细地打量着夕榕:“我们一入太子府,就得府中上下敬重、照应,你哥哥的伤病亦才好转得这么快。就连太子殿下相救我们一家,也皆是因为你的缘故。许多人因为无法保全一家上下的性命,而我们一家……到底算是周全了……”
大少夫人不由忆起了自己娘家父母、诸位兄弟姐妹来,如今大卫亡了,也不知他们的下落如何。
陈二夫人道:“可不就是,我们一家,到底是因为夕榕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大公子的身子算是毁了,真没想到,康王和卫帝居然那样对待他,将他关入地牢,还对他用刑……”
大少夫人秀眸一垂:“不知妹妹可曾想过,往后替你哥哥如何打算?”
这才是纠结在他们一家人心头的难题?
朝代更迭,有多少亡国权贵们一时无法面对这种改变,面对新朝,也产生了迷茫与困惑。一方面对故国抱有太深的情感,一方面又期盼能在新朝里有一方保家立足之地。
“嫂嫂可知哥哥的打算?”
陈二夫人立马笑道:“杉儿还小,他的一切,自来是听哥哥姐姐们的话。前几日,大公子又说起杉儿的将来。他是没有心思管了,整日喝的药比那那饭还要多,我呀,也只望着你管管杉儿。虽说这几年,你不在身边,杉儿可是处处念叨着你的,在他心里,你可是像仙女一样的人物。”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到底都是姓陈的,是夕榕的弟弟。
夕榕微笑:“二娘放心,杉儿的事,我是会管的。”
陈二夫人这才舒了口气,“你现下怀了身孕,听郁兴说,你一直吃不好。二娘最知道你的口味了,不如我搬来灵犀阁,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到底是看你长大的,二娘照顾你,总比那些个年轻不懂事的丫头强。”
在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颜面、尊严,重要的是保住荣华富贵。
陈二夫人一到太子府就弄明白了,府中上下将他们一家照顾得妥贴,皆是因为夕榕的缘故。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算是看清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夕杉,将来如何,还得看夕榕的态度。
丈夫去了,她也只有多留份心思,为她们母子俩打算几分。
大少夫人听陈二夫人一说,面露窘意:“难得二娘有这份心思。长嫂如母,按理我也该来的。可你是知道的,你哥现在身子不好,又有三个孩子需要我照顾。着实走不开呀!”
“嫂嫂不必介怀,夕榕明白。你们能来看我,我很欢喜。”她轻叹一声,“我近来身子不适,待得了空,就去睦元堂探望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
屋子里,唯有子衿、梅香侍候在侧。
夕榕道:“二娘和嫂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都不是外人。”
大少夫人面露难色:“我们……”停了一下,“我和孩子倒也好说,可是你哥总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想要早些回江南去。你是知道,咱们祖上在姑苏,虽说他是在大兴长大的,可对姑苏的感情最深……”
夕榕明白,这是陈夕松故国情怀作崇,多年以来,得已故卫太后照拂,他不愿背叛卫国。
大少夫人话题一转,“不回江南也行,让他回大兴也成啊。他身子不好,加上心重,虽有齐宫的太医给他诊治,伤是好了,可病一直不见好转。”
夕榕迟疑着,“天下尚未大定,你们这个时候要走,我着实不放心。”
原是打算迟两日再去见陈夕松,以叙兄妹之情,今儿听大少夫人这么一说,也不能拖得太久了。
陈二夫人道:“我与杉儿就听你的,你说我们在哪儿,我们母子就留在哪儿。只是大公子身子不好,心事又重,到了帝都恐不适应这里的水土,所以这病才不见好转。”
什么水土不适,不过都是藉口罢了。
说到底,陈夕松还是不想被齐国朝廷所用。
面对天下大势,各人有各人的打算罢了。
郁兴进了内闱,低头道:“禀梦妃,宫里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到了。”
“好。”夕榕望着二娘与嫂嫂,她们站起身来,夕榕令子衿将她们二位送走,心下也繁复起来。
从宫里来的是三位太医,一一给夕榕诊了脉,两个人挤在一起低声议论了一阵。
梅香反倒急了,颇不耐烦地道:“你们三个,说什么呢?是让你们来请平安脉的,瞧仔细了就告诉我们。”
其中一名太医抱了抱拳:“一切甚好,只是瞧梦妃的脉像,有些气血不足,下官这便开几剂补血养气的方子,好好的调养半月,许能好转。”
郁兴满是好奇地道:“都说梦妃这回怀的是孪生子,你们说说,她肚里的是郡主还是公子?”
第236章:我要你活着2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