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回府之后,合府上下待她便与旁的姬妾不同。之后年节,殿下回帝都参加宫宴,经不住喜嬷嬷劝导,永安公主便携她参加宫宴……”
醉后,宇文昊拿马迎秋当成了夕榕,一夜痴情,夕榕是知晓的。
郁兴也曾说,那事儿透着些古怪,宫宴上,其他皇子都只半醉,唯独宇文昊醉得最是厉害。而哈庆告诉郁兴,说宇文昊饮的酒还不及其他皇子的多。
“事后,殿下很是后悔。便令喜嬷嬷准备了一碗覆子汤,想让马承徽服下。没想马承徽听说后,便哭着去找殿下。她只说:她这一生,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求殿下不要逼她喝覆子汤,无论男女她只想为太子殿下生个孩子。喜嬷嬷也是感动她待殿下的情意,便劝了殿下,容她一回……”
一碗覆子汤,以防马承徽有孕,可到底因那一夜缠绵有了孩子。
夕榕听到这儿,不由得仰天而笑。宇文昊为何最终没有逼她,许是感动的,因为感动便不再逼迫。
“他到底是动心了么?”夕榕不由低声轻问。
“任殿下和马承徽如何?在殿下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梦妃您。”
夕榕又是一笑:“最看重……”
她之所求,愿做那人心中唯一,现下他府里已经有了几个女人。
“继续说。”
她尽可能地想要知道得更多些。
郁兴又道:“南卫传来梦妃承宠卫惠帝的事。马承徽怀了身孕。大管家便将这消息传书禀报给殿下,殿下回书,令马承徽打理太子府,掌管银库钥匙。”
她做了别的女人,他自然得重新审度。就算他日重逢,怕是她也是难以面对。
可是,当年宇文昊也曾只身带上数千将士,不远数千里,乔装进入洛城,想要绑走卫太后与卫惠帝。这等气魄,不是寻常人来能干出来的。他入洛城,怕是在南国亦有他的人马。
为什么不到宫中救她,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用意不成?亦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些日子以来,马承徽倒也将府中打理得妥帖,颇得大管家和喜嬷嬷之心。”
“妥帖?”夕榕一声反问,“据我所知,在我回府以前,她怎未将灵犀阁收拾好?”
“之前是派人收拾过的,可是奴才一回灵犀阁,便见一切都变了模样。心想梦妃或许不喜,这才和梅香一起带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离开灵犀阁,你们去了哪里?”
“奴才负责打理府中园艺,梅香在大管家那边帮忙。”
夕榕总觉,如果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不会连这节都给忘掉。没人喜欢改变了模样的阁院,而夕榕也是如此。
言说之间,二人近了灵犀阁,正待入阁,只听秋梧苑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夕榕心头一紧,望向那方,道:“秋梧苑近来不是空着么?”
对于这样的女人惨叫声,太子府的宫娥也都听过,内侍们更是听得几近麻木了。
郁兴道:“奴才取红糖时特意问过,听说苏良媛不知从哪儿听了梦妃与殿下的事,便自作主张,想要挫合你们,要给你们下药。殿下大怒,责令她迁入秋梧苑,瞧这情形……怕苏良媛亦命不久矣。”
夕榕仰头,又是酸涩一笑。
这便是太子府,便是她要面对的地方。
几年前,与他携手,她还能坚持生活下去。现下,她却倍加厌恶这样的地方。
“啊——求求你了,放过婢妾吧!放过婢妾……”
那声声无助的央求,从秋梧苑方向传来,叩动人的心弦。
夕榕想要故作未闻,可那些声音还是无以循形地飘入耳中,撩动她平静的心。
斥退左右,她和衣半躺在榻上,那惊心动魄的求救声终是小了,最后归于寂静之中。突觉口渴,夕榕唤了声“梅香”,不见有人奉茶,又改唤“郁兴”还是没有动静。
箭漏飞转,已是四更二刻时分。
这一夜,既漫长,又难忘。
在这暗夜中,她只听得哈庆的声音:“苏良媛殁了!”不算太高,许是秋梧苑与灵犀相隔虽远却夜静的缘故,传到耳里竟是这样的分明。
又一个女人死了!
那么,这一回,还是如她知晓的那样么?
宇文昊这个男人,让她爱过,怨过,可是现下她越来越不懂他。
他是残酷冷情,还是太过专一痴情。被他爱着的,可以是宝,被他不屑的就可以堕入地狱。
她只想知道,分别两年多后,他是否还如从前一般。
结局,她是一定要知的。这便是她的固执。
夕榕想罢,起身走到衣厨前,这是月余来,她第一次亲手打开衣厨,却见满满的大衣厨里,或整齐排放着四季中衣、亵衣裤,或挂着四季耀眼的宫妆,不可谓式样繁多,不可谓色彩各异,而其间更以白色、绿、蓝两色为多。
她挑了件自己喜欢的绿衣穿上,走到帘前,用指一挑,便瞧见狭小耳房里的梅香睡得香甜。夕榕灭了烛火,推开窗户,纵身一闪,从窗口跃下,出了灵犀阁,往秋梧苑方向移去。
空气里,掠过一丝血腥味。只见秋梧苑外,两名太监抬着一具女尸出来,夕榕纵身一闪,藏在半人高的万年青丛中。
太监甲问:“哈公公,这……怎么办?”
第179章:我谁也不喜欢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