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榕的心越发沉重,“是男孩?”
哈庆未接话。在夕榕看来,这便是默认。
她又问:“皇上可赐名了?”
哈庆嗫嚅纠结地答:“是位可爱的小郡主。”
夕榕悠悠道:“回头,代我恭贺殿下一声。”看着一脸为难的哈庆,“算了,我还是当作不知道吧。”
“梦妃,殿下心里真的只有你最重。那个马氏……她……”
夕榕反过来安慰着哈庆:“你不想说就别说。”
午后,夕榕小睡了一觉。不再出帐,只呆帐里,捧着本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没有什么可以一尘不变,也许不变的,是宇文珉对她的情怀。任他是玉无垢也好,还是现在的宇文珉,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望。这份守候,让她心动,心动却不等于是爱上。
直至黄昏,也未等到续骨膏,她想保住他的断指,虽只是一截指头她却愿花费最大的努力。
宇文昊未到她的小帐,她也未去见他,帅帐之中能听见皇子、将军们的朗朗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传到耳里。
帅帐正忙,哈庆被叫去服侍众人用食了。
夕榕坐了一阵,想到续骨膏便心急如焚,六个时辰转眼即过,一过三更,就算到了,也是无用。她还特意在送去的纸条上标注了时限,只望能让对方尽快看到那纸条。
她起了身,打开箱子,寻了件墨青色的衣衫,正要出门,想到白日宇文昊兄弟在校场的那番打斗,心下不安,不愿再生出风波,将被子卷成有人的模样,又白衣与放到被窝里,站在不远处一瞧,还真以为是有人躺在榻上。她又换了一又绣鞋,避去众人的耳目,这才往小山坡去。
一定要等到信鸽,也一定要得到续骨膏。
伤口处又传来一撕裂般的感觉,若走得轻些、慢些还好,偏她早已习惯了走快路。她难顾这些,只径直出了营门,去了山坡。
白天还天气晴朗,到了夜里又刮起了寒风。她坐在山坡上,看到不远处的军营,顶顶都透出光亮,其间更有士兵往返巡逻的身影。
一个修长的黑影爬上山坡,突地看见一边坐着的倩影,微愣之后方才瞧见她的面容:“你还没死?”
这个声音,虽听过一回,可她已经记下了,也许干她这行的,难免更擅于记下对方的特征。她悠悠轻叹:“是楼三啊!是来找璃王取解药的?”
楼三带着诸多的不满:“你这般纠缠在两个男人中间算什么?知道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大痛苦么?为了你,他连母亲的遗愿都抛于一边。为了你,他承受了一个男人难以承受的凌辱和磨难……”手又握住了剑柄,真想一剑杀了她,若是她死了,也许宇文珉就不会这么痛苦。
夕榕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我不希望你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你若爱他,便设法跟他,给他快乐。你若不爱,就干脆简单的拒绝他。”
楼三很讨厌夕榕,更让他厌烦的是夕榕带给了宇文昊痛苦。
夕榕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当然是你自找的。你若愿意,便早与他在一起了。也不会拖到今日。”楼三缓步过来,亦望着军营,“不要以为你为我配了解药,我就会领情。你若真有心,便不要再害他痛苦。当年,珉去卫国京城找你,你一句‘我不认识你后,知道他有过怎样生不如死的经历么?”
她不知道,她只隐约听他说过,好像是羞辱什么的?
楼三觉得应该让她知晓,更应让她明白,她欠了宇文珉多少。他冷着声音,如一潭死水,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了,他都是这般模样:“珉一入京,便遇到了一个叫蔡新瑶的女人。这女人一直派人跟着珉,他酒醉之后,她将珉带回了蔡家的别苑。珉醒来后,才发现自己与她有肌肤之亲……这天下便是有这样的女子,不知廉耻至此。她要珉娶她,珉不肯,即便是那时,珉的心里也只有你。这个女人悖然大怒,居然把珉送给华阴大长公主,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逼珉服下了媚药,迫珉与她欢好……”
“你懂得这是怎样的羞辱么?那个该死的女人,比蔡新瑶更不知廉耻,过量的媚毒,几乎将珉变成太监。珉比她的儿子都还要小三岁,她却变着方儿地折磨珉。半个月无休无止的痛苦,到了最后,珉被她折磨得形容枯瘦,知道当时我从华阴公主府带出他时的情形么,他因体力不支,再也满足不了那个可恶的老巫婆,居然被她打得遍体鳞伤,我若晚到一步,珉便惨死在她手里了。那些日子是珉的恶梦。我带他离开京城后,便寻了名医为他治疗,那时他却听说你要嫁入卫宫的消息。”
“我去瞧他。他告诉我说,他要回到齐国皇家。我要他不要违背母亲的遗愿,可他却说,他这一生便是为你而活,恨也好,爱也罢,他都要和你在一处。你是他认定的妻,无论爱恨你都是他的妻子……”
听着楼三的话,夕榕的心跌入痛苦的深渊。她虽知晓宇文珉有过一段痛苦的经历,没想那段痛苦,却是因自己而起。
她无法想像,花月般的他,被污秽的华阴长公主凌辱时的情形。华阴长公主二十一岁便守了寡,之后虽未改嫁,但她府里的面首从未间断过,她的儿子便是在华阴长公主二十三岁时生下的,而那时华阴长公主身边的百首就不下二十人。
第169章:化身女捕快2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