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舍不得用来洗的,到了冬天,士兵们个不洗足,只用热水饮用。
夕榕道:“今儿就是好奇,翻看了几页,许多地方都不懂呢。”
宇文昊将手一放,道:“这书不看也罢,瞧得多了,反受束缚。霍烈用兵,神出鬼没,不按章法布阵。”
“但他……亦有一个弱点。”夕榕在他身边坐上,褪去外袍,着中单衣衫上了小榻,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多疑!”
宇文昊仰颈一叹,想起来就头疼,霍烈可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有“天下第一将”之称,面对这样的劲敌,怎不让他谨慎细致几分。
“别想多了。还是早歇的好。”夕榕移了移,置留处他的位置。
哈庆听得声响,进入帐中,捧了乌盆离去。
她习惯性地扒在他的胸膛,他粗重地叹了一声,将她揽入怀里,道:“睡吧!明儿还得起早练兵。”
她看了他一眼,眸里蓄满了无尽的柔软:“齐昊,明日你们商议行军布阵的大事时,我可以入帐听听么?”
“你……要听?”他有些意外,目光相对,她流露出几许好奇,他道:“好!待那时,我令哈庆来请你。但你记住,不可议论言语。”
“我知道。女子不得议政。”她微微一笑,可她还是想听,这次和过往不同,过往的梁将并无甚建树,不如宇文昊与几员齐国大将,他们面对的劲敌是霍烈大将军。
夕榕这些天,勤练剑法,就算不能上阵杀敌,有朝一日若能保全自己总是好的。没有深闺女子的娇弱,这几月的风吹日晒,亦让她变得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就像是迎着风雨盛开的花,自有其美,亦有其娇,绝不同温室里长大的花儿。
这日白天,夕榕便召集了各处的厨娘及负伤的士兵前来帮忙制作灯笼,多是粘贴竹绡,绑制灯笼架,而她也呆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教哈庆帮灯笼下面的支架。
当夕榕制作出第一只跑马灯时,绘了模样不同的将士,贴在竹绡上,哈庆才回过神来。“梦妃原是要做跑马灯?只是你要这许多跑马灯做甚?”
夕榕微微一笑:“好玩呀!到时候就送与各位将军、士兵帐里,想想看这些灯上的人就跟真的一般,会蹲、会俯、还会跑,不是很有意思。”
哈庆摇头笑着,只当是小女儿家一时贪玩,却不想夕榕做这些跑马灯,原也是有大用处的。
夕榕做出的跑马灯越来越多,全都堆放在自己的小帐内,正将伤兵做的笼子一个个罩上固定,却听哈庆来禀:“梦妃,殿下请你到主帐一坐。”
夕榕挑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静寂地坐下,对于这众多将军来说,她依如是个寻常的女子,而她则是用心地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宇文昊正坐危襟,扫了眼左右的将军,道:“各位,本帅得到消息,霍烈已至梁营助战。”一音落,除了那三名年轻稍长的将军,其他人开始议论起来,这件事之前宇文昊不允人透露出去,继续道:“此人战法诡异,用兵奇特,在过往与我齐国交战中,我们也吃了他不少苦头。”
宇文昊在一张绘有地形图的绢帛上指指点点,“敌方在这儿,我方在这儿。今夜三更,程仕通带一队将士从这条山路饶到敌方后营,烧毁粮草,本帅带一队人马从正面攻击。”
程仕通道:“如此一来,我们帐中岂不空虚?”
“各位请看,通往敌方的路共有三条,一条是山路,由程仕通带队而入;另一条是官道由本帅带队主攻。还有一条是水路,现上已是冬季,河水冰冷刺骨,本帅料想他们必不会涉险。”
程仕通道:“此人战法诡异,又如何料定他不走水路。”
宇文昊道:“崔将军的话不无道理,便留下三千人马于水路接应,一则防范他们,二则若有意外,速发信号通晓。”
夕榕遵守约定,只听而不参言议论。可她觉得程仕通的话,定有道理。既然霍烈用兵奇特,也不按寻常章法行事,正常以为不敢涉险,但他定能。
部署完毕之后,众人散去,夕榕回到小帐篷,想了良久,辗转难眠。不由自言自语道:“殿下布兵沉稳,如此布战,确实堪忧。”
就算这是军营空虚,她也要设法一搏,这千百顶帐篷是将士的歇息之地,在攻下金城前,就是他们的躲避风雨之处。
不过两刻钟时间,原本人来人往的军营顿时就清静了下来,只余一干厨娘、营妓和老兵伤员。
夜,越发的静谧,但军营之中却人影晃动,那一盏盏的跑马灯,映衬出四处走动的人影,或负剑奔跑,或挺拔慢走,或俯腰行路……神态各异,竟似与过往差不多。
然,刚至三更三刻,便见有卫兵飞野似地奔来。
“启禀粮草官大人,离河六里外,发现了敌军正向我军营摸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初程仕通将军便担心他们从水路而来,没想霍烈初入梁营,便迫不及待要来偷袭。
“河边还守有三千人马,这……这……”粮草官一阵惊慌。
卫兵道:“据侦察,对方至少有五万人马。我们三千人如何抵御?”
“大人若信本妃,将此事交予本妃如何?”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哈庆打起帐帘,她已快步而入。
第117章:误会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