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夕榕见罢礼,二人相对而坐,宇文昊望了一眼,眼里掠过一丝柔软,问:“今儿可还好?”
“好着呢!醒来后,又核了遍账簿,府里的人都还得力。”
宫人们鱼贯穿梭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在膳桌上,夕榕起身,布菜安箸。
二人用过晚膳,宇文昊便说要她陪着下盘棋,这倒是不多见的。
“我的棋艺着实太差,你可得指点一二。”她嫣然一笑。
相对而坐,各执黑白二子,宇文昊一面下着,一面道:“西梁人越发猖狂了,从飞狼岭又传来消息,西梁人的士兵到我国大王镇公然抢夺,还砸烧了我大齐百姓的店铺、房屋,父皇为此甚是动怒。”
“要打仗了?”她落下一子,倒不如他下得这般轻松,反而有些不知下一步该下何处的意思。
宇文昊道:“偏在在这节骨眼上,会带兵打仗的老五病倒了,说是数日前骑马摔伤的。众兄弟虽多,可有战场经验的便是我与老五,父皇的意思是要我出征。骠骑大将军、崔司徒大人到底老了。对韩氏一族,父皇不甚放心。”
“所以殿下要去西北?”
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今日在朝堂上,我已经禀奏父皇,愿意领兵征讨。这些个西梁人,都平静多少年了,如今竟闹了这么一出,还屡屡扰乱边境,全然不顾和妃与老六的感受。”
北齐和妃,本为西梁国和亲的华鉴公主。老六暨六皇子为和妃之子。
他要带兵出征。为何得了这消息,她不觉高兴,心情反而更加沉重起来。
夕榕低声问道:“何时离帝都?”
“三日后。”
竟是这样的快。
夕榕秀眸一垂:“那得好好收拾一番。”
“我已令喜嬷嬷帮忙收拾了。以前我带兵出征,亦是她帮忙拾掇的。”
她又是低声一应。
不用她收拾行装,因为她也不知晓能帮他做些什么?
或许,她应该去庙里给他求个平安符,佑他平安归来。
“这三国鼎立之势已百年有余,先帝在世时,便想一统天下,怎耐我北齐地处北方,地广人稀,国库不盈,难展宏愿。”
夕榕曾听廖伯说过,宇文昊之所以能顺利成为太子,除了他是齐元帝的长子外,更是先帝的长孙,颇得先帝喜欢。
她似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一回,殿下定会凯旋而归。连个小小的西梁都敢滋事生乱,妾预祝殿下,一举夺下西梁。”
宇文昊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深情款款,如水如焰,竟似怎么也瞧不够。“说来容易,要收复西梁岂有这般容易。”
“任何一个盛世,亦是若干将士用鲜血、性命换来的,有拼搏便有所成。”这样的话从她嘴里出来,他道不出的喜欢。
“如此就借你吉言,但愿来日,我北齐将士的铁蹄能踏平西梁。”他放低嗓门,意味深长。
真的,便要这样走了!
夕榕次日一早便觉了皇泽寺上香祈祷,还特意求了个平安符回来。下午,与喜嬷嬷一道为宇文昊收拾行装,四季衣衫都准备得妥当。
喜嬷嬷直道:梦妃,这个不用带!梦妃,那样也可以不带。行军打仗,带上换洗衣衫就不错了。
夕榕怅然所失,她竟是半分也帮不上的。
奇怪,为什么要帮他收拾这些东西。
她和他成亲到如今还未到半年,竟似已经走了很久。她不是不喜欢他么,为何想为他做些什么,还在天泽寺里跪了近两个时辰,只为他求得更有诚意的平安符。
北齐帝都城外,十里坡路畔,时常可见前来送行的人,有百姓亦有官员,而夕榕知他临出发前不能回府,只得带了下人匆匆赶到路畔。望断秋水,方见一列浩浩荡荡有二三万人马的队伍出了帝都城北门,这边已至十里坡凉亭,那头还在城内。
走在最前列的是几个威风凛冽的北齐将军,扬着面蓝色的旗帜,上面绘着只威武不凡的五爪金龙。这,是帝王的象征。旁又有一面玄色白龙的旗帜,这是属于太子亲征的标志。
瞧着快近了,不想却屡屡有官员献酒、祝词,待近夕榕跟前时,已是又半个时辰后。
终是到了十里凉亭,除了夕榕,还有韩家、崔府的几位家眷。
宇文昊头戴银色盔帽,帽顶佩有一缕红穗,一身银制铠甲,内青外玄的大斗篷斜披左肩,纠结于右肩之上,挽出自然的玄巾结。脚踏玄底浪纹的战靴,腰佩宝剑,行止生风,傲若崖上劲松,威风凛凛,孤傲霸道。
他在宫中出发,却在众多内命妇中未瞧见夕榕的身影。蓦地忆起,在世人眼里,她尚在“坐小月”中,怎能入宫乱了规矩。
“梦妃!”宇文昊在众多女眷中寻到她的身影,来不及细想,跃下马背,飞奔而至。
夕榕笑容款款:“殿下,我已备了薄酒为殿下送行,愿殿下凯旋而归。”
这一次,不再用酒杯,而是取了大碗,郁兴倒满大碗,递与夕榕,她又双手捧过:“你且安心打仗,府中诸事自有我照应。”
第103章:梦妃侍寝1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