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不要紧,还会累及家人。本来的求生逃离,很快就明白,那么做会有何后果。
夕榕将杜良媛搀起,将中衣递与她。
杜良媛一边着衣,一边道:“奴婢听闻,太子殿下克妻,只要是侍寝过的女子,都死了。”
代芹迫不及待,脱口道:“胡说!你瞧梦妃,不是好好儿的。”
杜良媛抬起头来,心里暗道:梦妃活着,只因她嫁入太子府以来,从未侍寝过。
“梦妃,奴婢是皇后所赐不假,可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也是一片苦心,希望太子府里能多个陪他、伴他的人……”
若非宇文昊相告在前,夕榕自会生疑,现下即便听了杜良媛的话,心是向着宇文昊。嘴上却道:“本妃知晓你是皇后所赐,可也不能深夜离开秋梧苑。明晚圆房与今夜圆房,又有甚差别?”
“可是梦妃,奴婢……不想死。”
夕榕笑得温和,似安慰孩子般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
话未说完,灵犀阁外传来一声:“太子殿下到!”
杜良媛浑身一颤,一把抓住夕榕的手,情急之下这么一握,夕榕便已感觉到一股重力,难怪她能从宇文昊手中逃走,竟是这般。看她长得清秀可人、柔弱标致,原也是个习武的女子。武功不错,只是这头脑却简单一些,亦不懂得隐忍。
不,得遇宇文昊那样的男子,再聪慧的女子,在他面前都会变得痴傻。
代芹帮着杜良媛着好衣衫,宇文昊也进了香闺,只这么一望,便道:“有宫人禀报,说看到黑影闪入灵犀阁,本殿便想,杜良媛是不是到了这儿。”竟似一早便预料到杜良媛会进入夕榕房中一样。
杜良媛心生畏惧,不敢正眼瞧宇文昊一眼。
宇文昊板着一张冷脸,威仪无限,就连含笑时,都让人心生怯意。
夕榕笑道:“别这般模样,莫要吓坏了她?”
宇文昊冷声道:“本殿好心让她侍寝,不知感激,反从本殿手上逃走。杜良媛,莫要忘了,皇后将你赐入太子府,便是为本殿暖床伴枕的。”
不,她不要死!
她得活着,她长得年轻貌美,人生路才刚刚开始。
杜良媛在心下问了个无数个的“怎么办?”
没人可以给她答案,她亦只能靠自己。原想求了梦妃,许能有一丝生转,没想梦妃居然要她回秋梧苑侍寝。
她绝不要送死!
今夜一逃,怕是皇后过不了多久就会知晓,又如何能放饶了她。
她死不说,或许还会累及家人。
皇后说过,太子府里有三个人需要小心防备。现在,她的面前便有两个人,只要除去其间一个,就算不负皇后所望,也许皇后念及她除去一人,能善待她的家人。
“梦妃救我……”
就在夕榕还想劝说时,只听杜良媛冷喝一声:“别动!”夕榕只觉脖颈处一凉,一根金簪已抵在咽喉,动作之迅敏,她竟不知自个放在妆盒的金簪何时到了杜良媛之手。在这之前,她只瞧见杜良媛倩影一闪,本要反抗,终是慢了半拍,已被杜良媛厉声止住。
宇文昊眼睛微眯,转而广袖一挥:“杜良媛,快放了梦妃!”
他着急了!如此冷血无情的他,居然会这般在乎梦妃的死活。
果真,梦妃是他心坎上的女子。
杜良媛只觉这回赌对了,厉声道:“就算奴婢死,也要她的命。一命抵一命,最是合算!”
宇文昊移着步子,厉声道:“放了梦妃!”
杜良媛道:“放她可以,让我离开。”
这等对恃,是冷静,也是煎熬;是欲杀,而不能杀,一簪下去,梦妃无命,杜良媛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儿。届时,如若宇文昊报复,又岂会放过她的家人。
杜良媛不由忆起父亲对母亲所言:“娉儿武功虽好,却远不及娆儿心思细腻。”
二娘所生的姐姐杜娆,得嫁八皇子为侧妃。母亲因为一心望女成凤,为了保住她自己在杜府的地位和弟弟的前程,将唯一的女儿送入深宫,只盼以她的姿容能攀附权贵,不想现下却因她一时冲动,满盘皆输。那时,父亲是反对她入宫的,只道她行事鲁莽,可她还是被自私的母亲送入深宫。
宇文昊未语,夕榕却爽朗地笑了两声。
“你笑甚?”杜良媛微微一愣,又将金簪往肌肉里扎了一扎,金簪入肉,似随时都要扎出一个血窟。
“杜良媛,你可曾想过,今儿的事一旦传出,皇后会饶了你的家人么?我可死,太子殿下的威严不可藐视!”
宇文昊见夕榕一席话,已引起杜良媛的注意,一个凌空转身,广袍漫卷,玉指弹出两枚豆子,直振得杜良媛手臂发麻不受控制,纤指一松,金簪跌落。但见宇文昊衣袍翩飞,化作幻影重重,直抵杜良媛的胸口而去,掌风落处,杜良媛已重重抛摔在离夕榕丈许之外,一阵碎心裂肺的巨痛,捧住胸口痛苦不堪。
第83章:再遇玉无垢2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