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后懿旨,夕榕不愿推托,一则懂得规则,二则她不愿得罪皇后,三则夕榕亦有此意,见皇后主动赏赐美人,索性便顺水推舟带她回府。
她微微苦笑:“昨夜后,太子府里的女子谁还敢近你。我觉不错,就将她带回府来。况且皇后似早有准备,令人取了内务府的名碟,晋她做了太子府的杜良媛……”
一边说着,夕榕就越发觉得奇怪:“良媛的位分,亦是昨日我许给那些美貌宫娥的。”她站起身,低垂着头,将今日的前前后后细想一番,“皇后似准备好的,今儿在她宫里的宫娥个个都是生面孔,风姿、举止都非寻常,竟似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就连皇子姬妾的名分碟都一早备好了。”
皇后是宇文昊的亲姨母,亦是他的母亲,没道理要算计宇文昊,或许于她,她只是想让宇文昊早些诞育子嗣。对于一国太子来说,后继无人这可是大事。
宇文昊的脸越发的阴沉,浓到深处,似乌云遮面,又似狂风暴雨将作,偏又生生地压下。
夕榕笑道:“皇后只是希望你的身份多几个服侍的人?幸而今日我只带了一个回来,我在想,若是当时我一开口多要几个,皇后也是愿意的。”
“你当真不知错了?”宇文昊反问,语调里颇有些失落。
“我哪里错了?皇后要赏,我自然得把她带回府来。”
宇文昊一声急呼:“你……”看着她一脸无辜、纯净的表情,竟是拿她没有半分法子,他望向外面,道:“都退下,没有本殿的吩咐不许进来。”
一语出,在外殿扫尘擦案的宫娥齐声民屈膝应“是”退去。
“你是不是要从我身边逃走?”
既然猜到,他也不想遮掩,她若用的是虚情,他便用真心,就如他所言,她若心若枯木,亦要让枯木发芽开花。她目光闪烁,他微微一笑,知是被自己猜中。
宇文昊双手负后,移走到窗棂前,天空又开始飘落雪花。昨日便下过一场,入夜后大风不歇,雪却止了,次日也未见大雪痕迹。也许,还不到大雪该来的时候,风太大,雪云被吹走了。
他用沉痛的心情低声道:“葛嬷嬷是皇后的人。”
“什么?”夕榕惊呼一声,再往深细处想去,想得多了,也就理出个头绪,近乎呢喃自语地道:“也就是说,葛嬷嬷并非因为太爱你才畏罪自杀的?”
他回过头来,到底不曾让他失望,亦是个聪明的女人,只需他说一句,她便能知晓更深里的意思,微微点头。
夕榕伸手,似恍然大悟地敲拍着自己的脑袋:“葛嬷嬷那样中规中矩的人,怎会说出那等不顾身份的话。好歹也出生官宦世家,丈夫、儿子都是做官的,这种人最顾颜面……”
那等名贵的催情香,并非寻常人可以弄到。可叹当时,夕榕居然相信葛嬷嬷是个变态。
如若葛嬷嬷是受皇后指使这么做的,这也太可怕了,皇后本是宇文昊的姨母,又是他的养母,却处心积虑地想要害他无子嗣,无姬妾。
宇文昊呢喃道:“此事原本不想让你知晓。可你……”
他悠悠轻叹,若是换作其他人,他早就怒了,甚至会重罚,唯独她,是他自己看中的,更得他之心。
猛一转身,宇文昊双手环住她的腰身,他想要后退、闪躲却已不能。“榕儿,你知道这许多,再也不能逃避。任你怎般想,从此刻起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共荣辱,风雨同。”
荣辱与共,风雨同舟。这是怎般的誓言,亦是对她的信任。仿佛一阵风,拂起她心波的微粼。
她想将他用力推开,他却似粘在她的身上一般。她道:“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不想你再自作主张。我亦说过,当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是谁赐的都不行!”
她望见他眼里的果决,不容质疑,不容退让,霸道得像六月的烈日,就似随时都要把她点着一般。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他不想说。
而她,却想置身事外。他告诉她这些,就是要她和自己的命运紧紧地相连。
他们这一生,注定要在一处。
所有想要拒绝的话,此刻都变成得如此无力和苍白,看着他蓄满情深的眸子,她竟说不出一字。
他伸出苍白手指,如盈然翩飞而舞的蝴蝶。她的脸颊,化成世间最娇妍的春花,轻轻柔抚,慢慢触及,从白玉般的指尖流泻出哀切、涩痛的情怀,漫至心间,缕缕情丝纠缠翻滚,如洪似潮,一波波在心间暗自角逐。
平生不愿动心,南卫避暑行宫那一夜,他却为她止不住的心动,为她倾情,爱上的,是一个不爱他的女子。
是命运弄人?还是相思错付?
道不明的情结,理不清的爱怨,剪不断的情缘,纵横交织,织就成一张命运的大网,让他无以应对。昨夜的事,他生气过、忿怒过,却在面对她时,无法指责半分。
她便是这样的女子,明明是她错了,却让他可以难以真的生气。
原来爱上,是懂她,更是怜惜。
他颇是无奈地低叹:“榕儿,该拿你如何是好?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这般情势,如此深情,任她有多少执拗,都不由得软下心来,他刚毅的面容里蓄满无限真情。在那如水的柔情里,她整个人也似冰融一般。
第80章:再遇玉无垢1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