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庆只在宇文昊里瞧过如此逼人气势的眼神,没想夕榕亦如此。只瞬间,就似瞧到哈庆的心里,将他眼里的伪装一并撕去。
夕榕直直地盯着哈庆的眼睛,他说话时目光闪烁,通常目光游离不定的,是在说谎,故而夕榕可以肯定:岳三春没死。人虽没死,但定是受伤了,却无性命之忧。
她放开哈庆,低声道:“如此,想必殿下将往后的事都安排妥当?”
“这个……”
哈庆一支吾,就越发说明问题。
夕榕道:“罢了,既然这是他要的结果,本妃不再过问。来人,回灵犀阁!”
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字也没说,怎的她就认定岳三春没死。
哈庆进入内殿,却见宇文昊半躺在绣帐,两眼直直地望着屋顶,两名太监正扒在地上收拾血渍。
“殿下,殿下……”哈庆曲着腰,道:“奴才什么也没说,你说怪不怪,梦妃她是如何知道实情的。”因为小太监在,哈庆不便道破,片语带过。
宇文昊听到耳内,腾地坐起身:“她猜出来了?”
哈庆摸着脑袋,一脸茫然:“殿下,你与梦妃这折腾一宿,为的又是什么?真真是怪事,她要送美人给您,您又要杀……”
“就你这小奴才,焉能懂我与她之间的事。本殿便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哼,只是这回,也未能瞒过她的眼睛。”
哈庆道:“难不成,之前被她的人瞧出了什么。”
“她的人就一个代芹,现在还做了乔护卫的夫人。”宇文昊一副不畏不惧的模样,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这太子府就她一个女人本殿就有些招架不住,要是再多出几个来,还不得把这太子府的屋顶给掀了。她无缘无故地闹出这么一招,真有些奇怪?今儿听她说话,亦不是试探,倒有些真心诚意。若是真的,她为何这般做?”
“殿下,这女人的心思,咱们男人又如何懂得?”
宇文昊瞪着哈庆。
哈庆自知,笑道:“奴才算不得男人,只能算半个男人。”
“且让你算一回男人,那你说说,梦妃到底怎么想的?”
“奴才想不出来。但奴才想,她定有原由。”
两名小太监收拾好内殿,退离。内殿就剩他们主仆,说起话来也自由许多。
宇文昊不紧不忙道:“她的所求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却替本殿张罗纳妾,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群,只怕她是想着我有了别的女人,就能开溜。哼!若我轻易就能喜欢旁的女人,岂不被她小瞧了去。”他弄清原由,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女人和你闹腾起来,能让你寝食难安。”
“高!殿下着实太英明了,这么难的答案亦能猜到。”
“不是本殿猜到,而是通过代芹早已了晓她的想法。倒是她,还真是不容小窥,整个太子府都是我的人,她竟也能猜到我没杀岳三春。”
“殿下如此一说,倒也怪了。她是怎么猜到的?咱们做得滴水不漏,岳三春惨叫、然后下令拖去喂狗、之后她浑身是血的被拖出去,这亦无半分破绽?若非奴才探过她的气息,知道未死,这猛一看去,还真以为咽气了。”
宇文昊更正道:“岳三春死了!被本殿当场克死于内殿。”
哈庆一一应答。
他又低声道:“传我命令,告诉大管家赏赐岳三春家人五百两银子,让她回乡嫁人吧!此事不得再让第四人知晓!”
“是,奴才回头便告诉大管家。”
“今儿我乏了,歇了!”
宇文昊躺好身子,拉过被子。他还是不明白,夕榕是如何猜出他的心思,竟似很了解他一般,他了解她,是通过代芹。她了解他,她的身边并无对自己了解更多的人。
聪明的女人很多,能这般了解他的却不多。
次日,因岳三春被克死的事传出,一时间太子府的宫娥,尤其是年轻美貌宫娥更是人人自危。
夕榕望着桌案上丰盛堪比酒楼的吃食,粥点、羹汤便有三样,小菜八道、糕点小吃又有五碟,不可谓不丰盛,想到昨夜宇文昊那疯狂的告诫,心下发凉,自由无望,连进食也没了胃口。
狗蛋捧着拂尘,像只机敏的老鼠般溜进了灵犀阁,人未至,声先闻:“梦妃,梦妃,出大事了?”
夕榕本就心烦,被他一吵,当即放下碗筷。
兰香见夕榕不悦,啐道:“你个狗奴才,有什么话快说,大惊小怪的做甚?”
狗蛋哈了哈身,道:“梦妃,出大事了。昨儿被梦妃瞧中的李小妹,悬梁自尽了!”
梅香脱口高呼“啊——”,快速捂住嘴,只瞧着夕榕。
夕榕问:“死了?”
狗蛋喘着粗气:“发现及时,人是抢救过来了,只是瞧那情形,似傻了、呆了。”停了一会儿,又道:“那个叫王翠翠的,昨儿四更,不知怎的,居然用簪子自毁容貌了。”
“疯了!疯了!她们个个都疯了,求死的求死,毁容的毁容。”夕榕本就心情不好,还出了这事,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们瞧瞧本妃,我是那种害人的妖孽,太子殿下哪里不好,挑中她们,是瞧得上她们,可她们倒好,一个个寻死觅活,气死我了!”
兰香撞着胆子,道:“梦妃,此事也怪不得她们,昨晚岳三春一死,怕是她们都被吓怕了。”
第79章:再遇玉无垢1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