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应该明白,我们李家戏班的姑娘是不陪酒的。是你让我出面,我总得要些好处。如果你不同意,那便罢了!”
夕榕笑了笑,她深知世人现实。包括是她,不也是的么。昔日认孟夫人为义母,是想寻个靠山,到了眼下,不能因为人家落难就置之不理,况这元凶还是自己。
“只要梨姬姑娘能说服五皇子救出孟大人,我会把风华戏园转赠于你。”
梨姬信心满满,道:“好!此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什么时候去五皇子府?”
“今晚。”
“那我在戏园恭候小姐。”
梨姬走远。代芹啐骂起来:“这算什么嘛?就让她帮忙在五皇子那儿说说好话,居然提条件。口气还这么大,想要风华戏园,她真是疯了!”
梨姬离开不久,有人到了玲月阁外,依旧不得入阁之法,和上次一样与乔凯旋跃墙而入。悄无声息,小心翼翼地就进了阁中一楼的花厅。
楼上,传来夕榕的声音:“谁让五皇子喜欢她呢?这亦是她的本钱。”
夕榕笑着,见代芹一副很心痛的样子,道:“只有她在,我才有把握,而五皇子才肯一见。”
看代芹那副似被人剜心取胆的模样,夕榕道:“不就是一座戏园么?至于把你难受成这样?”
“这座酒楼,小姐可是很用心打理的。那么大一座戏园,说给她就给她了?”虽只是一些银两,便是小事,可那是一座大戏园。
夕榕笑了一下:“人比世间任何金钱、权势都要珍贵得多,人若没了,任有金山、银山又有何用。况且孟大人不可以死,他是百姓们心中的明灯,亦是百姓们含冤受屈时最大的希望,我不能让他因我而亡。救他,是我不想欠他,更不想被万夫所骂。人活着,便要活得心安。”
“可你只是个女儿家,哪里承得住这许多。就连孟家人都做不到的事,小姐又何苦一定要揽下。”
夕榕用手衬着脑袋,代芹问道:“是你的头疼病又犯了么?”
她摇了摇头:“与你说了这么多,可你还是不懂。帮我预备一些香汤。回头你去令人备好私轿,半个时辰后去五皇子府。”
代芹愤愤地扯着罗帕:“不如,我们再去求求太子吧?”
“这一次,怕是有人以我为棋子,实则想害孟大人的性命。若此事是真的,就算找他也没用。如果五皇子就此事也帮不了忙,就算保不了孟大人,我也问心无愧。若保不了孟大人,我也会倾尽力气来保孟家其他人……”她依旧用手按摩着太阳穴,“代芹,必要时,我会舍弃整座思月楼离开这里。”
“小姐,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你又说要离开?”
“心安便是归处。无垢去了,我一早便知……天下虽大,再无第二人会如他一般待我。如若一切重来,几年前,我便会如他所想,舍下一切,与他浪迹天涯。京城、帝都,都不是我心中的家。即不是家,又有什么舍不了的。”
代芹看着说难过就难过起来的她,“这几日看你才好些,一提到玉公子,你又难过成这样。”
“这一生,我许是迈不过这道坎了。如此也好,爱至成殇,总比被那些不入眼的臭男人伤害要来得好。因为不爱,就算是再大的屈辱和伤害,都不会是伤……”
是因为这样?
难怪他虽是她的男人,她不爱他,即便有了夫妻之实,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她是真的不爱,而他还笑她与玉无垢间并非真正的男女情爱。
她与玉无垢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也至她这样痛、这样伤。
代芹道:“小姐说话越来越深奥,我一句也没听懂。”
“不懂也好。不懂就会觉得快乐!好了,你去安排准备吧!叫小莲过来给我备香汤。”
代芹下了楼,一眼就望见乔凯旋和宇文昊,二人何时来的,她不知,惊呼一声:“太子殿下!”
夕榕听到这儿:“你这傻丫头,怎么又提他了。我们一会儿要见的是五皇子,莫再……”
代芹站着不动,冲着二楼道:“小姐,真是太子殿下来了!他来了!”
宇文昊从软椅上起身,她们主仆的话,他是听见的。任永安这般算计孟知远,就为了娶一个心不在他身的女子?他觉得讥讽,更让人难受的是,她的心里从不曾有属于他的分寸地。
宇文昊道:“请你家小姐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夕榕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履,踩在木楼上,一步又一步,只冷冷地望着花厅的他,只有探究和猜测:“殿下来此,是瞧我的笑话?攀附朝中权贵不成,却因孟大人下狱,搞得自己狼狈不堪?”
他怎么会瞧她的笑话?
他心头一痛,很不喜欢被她误会,更不喜欢被她屈解。
第56章:拒之门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