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蓝殷登时默然,时妤昭却轻叹一声,语气里仿佛带着丝丝怅然,“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梦见当年的场景的次数并不少,当年有多残忍,孤岂能不知?可是这条路本就如此,心慈手软,便是你的致命点,被你宽恕的人不会感恩,反倒会怀恨在心,于是便会像林中伺机而动的恶狼,时刻盯着你,无孔不入,直到你一有疏忽,便一跃而上,啖其肉,吞其骨,这,便是皇家的登基之路。”
“至于荣国公与淮阳侯二府,灭了他们,再过几年,便也会有第二个荣国公府和淮阳侯府再出现,这世间阴阳调和,善恶平分,维持人世平衡,永远不会有绝对的善恶之分,也极难有,永远坚毅,不忘初心的人,所以其实不将他们赶尽杀绝,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如今,他们还不敢光明正大,当然,若是他们有人当真不知趣的话,孤也不介意,再换一个人,来坐他们如今的位子。”
粉墨:“……殿……殿下,属下方才差点以为……你叫国师大人给俯身了,什么人世阴阳调和,这话听着,就像是国师才会说的……”
时妤昭:“……”好像这话也没错,这些话着实也是国师当年对她说的,人世有白天黑夜,相对的便有善恶阴阳,与其以后再花时间去重新摸清一个世家大族的底细,倒不如纵着他们,时松时紧,将他们彻底攥在手里。
“对了,说起国师……那位番邦的公主如何了?”
粉墨眨眨眼,“属下听说,那位最近挺倒霉的,昨日本想到丞相府去,结果谁知道一出门就叫一匹不知哪里来的野马给踹了,这会子还在驿馆里养伤呢。”
“……这么倒霉?”
“可不就是这么倒霉嘛。”粉墨眸底闪着光,带着丝丝缕缕的恶意,“可是这还不是她最倒霉的呢,听说她需要的药,恰恰好医馆都用光了,拖了一夜才在今儿个买到了药,昨日夜里的时候,口渴喝茶还差点呛死,咳得都出血了,一躺下吧,不知道为什么那驿馆新挂上的帐子又叫老鼠给咬断了绳子,砸下来直接将那公主梦在里头,昨儿个驿馆之中可热闹了。”
粉墨说着便忍不住感叹,“您说这人是得倒霉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啊……简直就是犯太岁了。”
时妤昭轻笑一声,“可不就是犯太岁了。”
“难道是殿下您干的?”粉墨转头星星眼。
时妤昭摇摇头,“孤可没那么大的能耐,算计着丝毫不差,这些事,只不过都是她命里应得的。”
“啊?”
“你们莫不是忘记了,她让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前往青城山刺杀国师的事情了?那个侍女一去不返,可是你们以为,国师当真能够就那般算了?自古以德报德,以怨报怨,青城山一脉,可是将这条训诫,贯彻得十分彻底呢。”时妤昭挑唇一笑,“不过只要她安分点,也就算了,得罪了国师,这可是她应得的。”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待孤处理好宫里的事情,咱们便起身,记得动静要小,孤可不想叫人知道,孤不在临安,现在,还不是真正致政还权的时候。”
“是。”
陈府,陈殷方才进了家门,到正堂见过了陈周氏,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然而才一推门入房,陈殷便眉间一紧,眸色猛地一沉,只见楚怜正在床边替他铺床,腰肢盈盈一握,衣襟微动。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公子回来了。”然而楚怜就像是没听见陈殷话里的怒意一般,唇角微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方才奴路过公子的院子,谁知道就见公子院子里的丫鬟莽莽撞撞的,摔了一只花瓶,奴让她打扫了拿出去丢了,谁知那丫鬟本是来给公子铺床的,怕得要命,奴便顺手替她一把,若是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你好歹也是祖母的义孙女,这些活如论好坏,都是下人该做的事情,今后,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了,再者……那丫鬟是我院里伺候的,行事偏颇,自有人管教,无需姑娘费心。”
“公子……”楚怜面色一变,像是叫陈殷冷硬的语气吓得一个哆嗦,眼底泛上泪意,“奴不是故意冒犯公子的……公子若是不高兴……奴,奴今后……今后便不再来就是了。”
陈殷却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看不见面前的美人垂泪,转身出了门,及地的衣襟划过门槛,陈殷的贴身小厮正在门外,方才听见里头的动静他就知道不对,不过公子未曾说话,自己也不能随意闯进去,见陈殷眸色微沉,面上冰凉的模样,忙垂了眸迎了上去。
“待会儿将屋子里仔细再打扫一遍,若是有发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概不留。”
“是。”
123、这便是皇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