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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开窍[1/2页]

以你为名的夏天 任凭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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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骏岐说要翘课,附议的人还挺多。
      韩笑他们几个自是不必说,齐修磊、杨临宇一整个宿舍也吆喝着要去,然后杨临宇还拉上了辛筱禾,这队伍……
      浩浩荡荡三车人,下了车,侯骏岐大高个打头,一行人穿校服走在医院走廊,回头率十足。
      张澍打了点滴在睡觉,被一句“澍哥”叫醒。
      他睡得其实不安稳,不能翻身,不能侧卧,如果没有药物作用,白天都是浅眠,这时候他会听一些英语听力,或者语文朗诵。
      张澍关掉手机里播放的听力,摘了耳机。
      护工把床稍微往上摇。
      他看着一群人一个一个数鸭子似的,排队往病房里进。
      一水爷们儿。
      最后边终于看到个女孩,短发下一双眼睛黑溜溜——是辛筱禾。
      张澍视线仍望着她身后。
      没人了,辛筱禾阖上了门。
      无人察觉张澍黯淡下去的眼神,因为他本来就不算有精神。
      “你们怎么回事,不上课?”张澍问。
      侯骏岐:“咱班体育课……”
      韩笑:“我们翘不翘的,差那一节么?”
      吴鹏程:“别啊,别带们,我牺牲可大了好吗?”
      刘会安:“切,你学不学有什么差别。”
      一群人叽叽喳喳莫名开始互怼,带的水果自己分着吃。
      然后这个问病情那个问案子的,七嘴八舌,张澍一张嘴压根应付不过来。
      侯骏岐哭诉:“阿澍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时候能打球啊?我独自刻苦学习也太痛苦了!”
      杨临宇戳破:“这半个月你去过几天?你痛苦什么啊痛苦!”
      “我心里苦啊!”侯骏岐反驳,“不像你,河科大稳了吧?美滋滋。”
      杨临宇谦虚谨慎:“别乱说啊,还是要过一本线的好吗?”
      齐修磊:“呵呵,一本线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阿澍你看这个人凡不凡尔赛?”
      张澍知道杨临宇参加了河宴科技大学自主招生的冬令营,看来成绩不错。
      “什么时候出公告?”他问道。
      杨临宇:“基本都已经知道成绩了,四月出公告。”
      “是吗,盛夏也是四月!”辛筱禾插嘴。
      这名字被提及,几个兄弟暗叹不妙。
      全网都知道张澍在微博树洞表白了,但是女主角好像没什么反应。
      也能理解,毕竟听说她要出国了。
      反应过来什么,韩笑先问:“盛夏什么四月啊?”
      侯骏岐说:“SAT考试的话,4月双数月,好像国内没有考的啊?”
      辛筱禾暗叹自己大嘴巴。
      她是之前周末去一方书店知道的,原来盛夏请假是准备自招。班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盛夏父母都不知道。
      盛夏可没有杨临宇这么十拿九稳的。
      辛筱禾讪讪:“啊,那我可能记错了。”
      这次,众人都留意到了张澍黯淡下去的眼神。
      几秒钟的冷场。
      吴鹏程揶揄道:“阿澍,这回可真是红了,之前演讲说的对社会有用,对国家有用,还真没瞎说啊,哈?”
      “哈哈哈哈!”
      “过早实现个人价值哈哈哈。”
      呃……
      怎么只有他们在尬笑,张澍面无表情,眼神还愈发深沉了?
      这话到底哪里不对?
      “阿澍?”杨临宇转移话题,“那二模你能参加吗?”
      张澍算了算时间:“不确定。”
      医生说他恢复得算好的,但也很难准确判断。
      众人对视。
      这么长时间的卧床,必定是十分影响成绩的,但这话谁也敢说。
      张澍道:“没事,时间来得及。”
      他这么说,大伙稍微宽了点心。
      一群人又聊了聊球,聊了聊最近学校里的一些八卦,就得走了。
      翘课也不能连着翘。
      辛筱禾走在最后边,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
      有点纠结。
      她到底应不应该多一句嘴?她能看出来最近盛夏也十分消沉。
      可是盛夏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她总不能越俎代庖。
      这么纠结了半晌,辛筱禾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离开了。
      张澍半躺在床上,回想辛筱禾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陷入沉思。
      他拿起手机,找到辛筱禾的Q.Q,发了消息过去。
      S:“你刚才想说什么?”
      辛筱禾大概是在车上无聊,几乎秒回:“没什么啦嘻嘻嘻。”
      S:“盛夏四月有什么公告?”
      即便是考SAT或者托福,那应该叫出成绩,不叫公告。公告这个词,太社会\/\/主义了。
      聊天框反复闪烁“对方正在输入……”
      却始终没有消息进来。
      张澍等得焦急,直接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被辛筱禾瞬间掐断了。
      张澍:……
      随即辛筱禾的消息发了过来。
      辛筱禾:对不起澍哥,刚手抖了……那个,要不你问问老王吧?我也不太清楚啊……
      她不是不太清楚,她是太清楚了,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是不对。
      万一坑盛夏怎么办?
      张澍没有迟疑,给王潍去电,无人接听。
      是有课?
      大概率是在别班有课。
      等下课再打?
      张澍等不及。
      想起什么,他在班群里找到付婕的Q.Q,添加好好友。
      对方几乎秒同意,一个可可爱爱的“嗨”发了过来。
      张澍没回复,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秒接起,付婕问候道:“大英雄,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受宠若惊!你好些了吗?听王老师说你身强体壮恢复良好,什么时候可以去探望啊?”
      张澍长话短说:“好多了,随时可以来。老师,我有事问你,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付婕:……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你知道……盛夏都在干点什么吗?”张澍开门见山。
      付婕:“她,她不是在上课吗?”
      张澍:……
      他发现,付婕的脑回路和盛夏是有那么一点神似的。
      张澍:“她四月有什么考试吗,或者夏令营?”
      说完他觉得不对,一般学校只有冬令营夏令营,这个时间段,春令营?似乎不存在。
      “没有啊?”付婕回答,随即像是思考了会儿,说:“她四月出自主招生的公告啊,你不知道吗?”
      张澍:“什么自主招生?”
      付婕:“河清大学的强基计划啊?”
      说完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你真不知道吗?”
      张澍开免提,手颓然放着。
      付婕的声音透着不解:“你们不是天天在一块,我以为你知道。很辛苦的,每天写稿子到凌晨才睡,午休也在写,你们不是中午也在一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张澍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敲了敲天灵盖,头皮发麻。
      原来,她那段时间午休还非要背书包,还那么沉,是背着电脑写稿?
      “老师……”张澍组织语言,“是什么自招,她写什么稿?”
      “我一会儿给你发,你看看,”付婕嘟囔,“很繁琐的,条件苛刻得要命,我和老王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第一次也确实是没过稿,写了十万字啊,没过,本来以为就这么算了,但是盛夏还想试试,就请了两周的假,重写了一遍……”
      “我真没见过这么肯闯的女孩儿,明明有更轻松的路……”付婕还是不可置信,“这怎么,你不知道啊?怎么会呢?那你怎么会在一方书店?我还以为你陪她呢?以为你俩约好了?”
      张澍望着天花板,眼睛紧闭,脑海里全是她哭着说,她很努力了,可是无能为力。
      但他那时候以为,她的努力是指和父母周旋。
      其实,是在自己准备自招吗?
      那时候哭,是因为没有过稿吗?
      张澍没说话,付婕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有点惶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张澍郑重道,“谢谢你,付老师。”
      付婕一顿,沉默,似在思考,随即问:“你难道不看微博的吗?”
      张澍:“不打算用了。”
      一打开,转发评论和私信一片飘红。
      全是99+.
      这种红,他不想要。
      但他也不会删除。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是他本人的印记,坦坦荡荡,没什么必要抹掉。
      “要不你还是翻翻吧。”付婕提醒。
      盛夏晚上在恒信大厦碰到了卢囿泽。
      她有点惊讶:“你不是考完试了吗?”
      卢囿泽答道:“还没出成绩,不敢放松,说不定还要考下次呢?”
      “你一定没问题。”盛夏鼓励,语气真诚,但也疏离。
      “谢谢,”卢囿泽笑笑,问:“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不说是谁,也心照不宣。
      “已经好多了吧……”
      卢囿泽听这并不确定的答复,心里有隐约的猜测,“你们……没有和好吗?”
      这样的阵仗,称得上舍命相互,虽然对象只是张澍假想的,这情谊,也很深刻了。
      和好……
      盛夏对这个词,也没有定义,她不知道算不算和好。
      总之目前状态不算好。
      她摇摇头。
      卢囿泽叹息,转移话题:“好好准备考试,题不难,放松心态!”
      盛夏只点了点头。
      王莲华去接盛夏的时候看到了卢囿泽,客气寒暄之后,上了车,问盛夏:“你这同学也是要出国?”
      “嗯。”
      “上哪?”
      “宾大。”
      王莲华惊讶:“怎么也是宾大?”
      “因为商科好吧。”
      王莲华呵呵笑两声,低声嘀咕:“原来你爸,表白对你轻声细语好像多爱护你似的,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盛夏叹息。
      哎,母亲和父亲对对方的误解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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