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君也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总之目光灼灼地看向明王,心乱如麻。
鸡蛋羹中埋着鲜虾,这酱汁也是,都跟钰姐儿的手法一样。这跟方才明王说的话一样,都实在是古怪得很。她紧了紧手,捏着碗的手逐渐用力,为什么会有这个鸡蛋羹?
方嘉策逃避眼神地往外边瞅,在看到正厅外边一小角衣料,顿时精神了。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故作神秘地开口:“老太君,本王有个事儿,啊……不,是有个人要给你见一见。在此之前呢,你先把碗里的这个吃完,好不好?”
他的声音正正好,站在正厅外踌躇着的沈双玉听见了,因此也有借口跟自己说还能再缓一缓。
本来是手凉的,还出了一手薄汗,实在是不舒服,她拿了手帕擦,一面压着难捱的慌乱。
偏偏余安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沈大人这是怎的了,有什么不敢进去的?沈老太君是最公正的,是非对错分得最清楚了,沈国公做了错事儿,沈老太君肯定不会说您不好的。”
惹得沈双玉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我看着是怕老太君责怪吗?”
余安挠头,“那您在这儿站半晌了不进去是为何?王爷都说,您要不进去,就让老太君出来了。”
沈双玉吸了口气,知道这一脚迟早是要迈出去的。她偷偷望进去,祖母正垂头吃着鸡蛋羹,却忽然抬起头来,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
余安一脸无奈,“大人,您进不进去啊,您不进去,奴才就去跟王爷回个话……您这样,让奴才很难做事的啊。”
“进!”沈双玉捏紧了手帕,将手帕系在腰间。
“真进吗?”余安确认地问。
沈双玉嗔怪地看了看他,一鼓作气地,抬脚出现在正厅门口。
这一步伐迈出去,就没有退路了。
这一步走出去之后,剩下的路程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
沈双玉抬眼,借着明亮的烛光看着错愕爬上祖母的脸庞,祖母布了皱纹的脸庞有错愕,变为震惊,她看着祖母红了眼眶。祖母手上的碗摔在地上,压着扶手站了起来,手举在空中要拉着她。
沈双玉加快了步伐,以让祖母更快一些地碰到自己——不,是自己更快地抓住日夜思念又惶然纠结未曾相认的祖母的手。
月上枝头啊,喜鹊似乎也应人意,欢快地叫了几声。
沈老太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竟然,竟然抓住了钰姐儿的手?是真真实实地抓住了吗?她不知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去,一眨,泪珠砸在钰姐儿的手上,她看着,更不敢相信,颤颤巍巍地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
她紧紧攥着这纤细的手,又如获珍宝地轻轻抚摸,顺着手臂往上看,这么近地看着钰姐儿的脸,她还是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钰姐儿……是钰姐儿吗?”
沈双玉的心因为祖母的情绪波动而揪起生疼,被祖母抓住的手也用力握着祖母温暖的手掌。她早就红了眼睛,因为祖母的这句话而流泪,情绪涌起,心疼到无法自拔,她双膝弯曲跪在地上,左手还被祖母拉着,她也就没有俯在地上。
“祖母,是我……孙女儿不孝……”
沈老太君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攥紧了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钰姐儿,你可是把祖母的命都要去了啊!你啊、你不知道祖母这里……这里有多疼啊……”
一旁的沈嘉昭跟沈嘉赐也都红了眼眶。沈嘉昭咬着红唇,攥着衣角看着这一幕。
沈双玉仰头,脸颊两行清泪不住滚落,“祖母,是孙女错了……”
沈老太君张嘴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双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沈双玉大惊失色,忙不迭爬起扶住,“祖母!”
沈嘉昭跟沈嘉赐二人也是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帮忙。
方嘉策也已站起来,连忙去搀住沈老太君,同时朝外边喊:“快!快把于和给叫过来!”
沈嘉赐背着人将人送到正厅隔壁的花厅去。
沈双玉捏着帕子擦泪水,就抬脚要跟着上去。
方嘉策把着她的肩膀拦住她。
沈双玉回头,微微皱眉。
方嘉策将她发髻微松的地方别好,她一身月白女儿家的衣裳,少了穿着孔雀官服时的严肃清冷,这般看着柔弱得让他心疼,“不要着急,慢慢来。老太君应该是因为看到你太激动了。”
眼前的少年郎终于是她所熟悉的人,自然得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由远及近地回到她的身边。就好像自己身死,重生在沈双玉身上,他出现在杭州时候
第692章 迈出这一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