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文咬着下唇，不语。
一大早的，没想就出了这种事。沈双玉叹气，道：“劳烦贲太医把药膏留下吧，我来上药就好了。”
贲温纶没敢拒绝，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好。”
贲温纶离开之后，沈双玉让小宫女去打了温水来，自己握着沈奇文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沈奇文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动作，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沈双玉叹气，有些疲倦地松开他的手，起身要从床榻起来。
没想沈奇文被松开手时就慌了，挥动着被松开的手去要拉沈双玉，只是没抓到沈双玉的手，只是摸到她的衣角。
沈双玉回过头，“父亲？”
沈奇文觉得难以启齿地皱眉，攥着沈双玉的衣角，几度张嘴，深吸一口气才终于说出口：“我，我不想让他掀我衣服。”
他也觉得跟女儿吐露自己的柔弱不堪很是奇怪，明明他是长辈，可是却要将她视为救赎。这般弱态，是他被逼无奈至此，已无人可依，这个时候只有女儿有如救赎地出现，且全心全意地站在他这边，他就忍不住将满腹委屈都倾泻出来。
以弱势之态。
沈双玉不解，“父亲不想让他掀你衣服的话，跟他直说便是了。为什么要这样咬自己？”
沈奇文似乎觉得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内心里有觉得并不是这样，他组织着语言，无神的眼睛里多了一点茫然，他解释地说：“我不能拒绝呀……拒绝会受苦的。”
这话一出来，让沈双玉心里“咯噔”一下。
以从前沈奇文的骄傲性子，就是再如何忍受，也不会这般说“拒绝会受苦的话”来的，他只会默默忍受。像是小孩子一样，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人，变了性子。
拒绝会受苦的，所以他选择自残？
沈双玉痛苦地闭眼。
沈奇文还攥着她的衣角，听她好一会没说话，就忍不住再捏紧了她的衣角。
沈双玉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去碰他的伤口。
明知故问地：“疼吗？”
沈奇文扁嘴，就那么委屈地垂下眼帘：“疼。”
沈双玉说：“既然疼的话，下次有人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拒绝就好了。像是方才那个太医，他动手，你直接拒绝，他就不会再动手的。”
片刻，沈奇文问：“那他呢？”
皇帝是皇帝，能拒绝吗？拒绝得了吗？
沈双玉嚅了嚅嘴，伸出手，轻轻撩起沈奇文睡乱的发给他别到耳后，出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声音轻得微不可察。
沈奇文打了个寒颤，苍白的唇颤了颤。
沈双玉又无奈叹气，直起身把距离拉远了些，“父亲该洗漱了，早饭方才已经送来了。和昨日一样，如果父亲吃得下东西的话，那等会就可以到外边晒一晒太阳。”
六出跳到她的腿边，晃来晃去地叫唤了一声。
第667章 拒绝会受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