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酸倒灌而起，灼得食道都火辣的酸涩，沈奇文睫毛轻颤，眼角眨落水珠，趴得久了呼吸困难，他好容易把胃里的东西都清空了，才勉强舒服些许，扭过脑袋，不再一味趴着，呼吸才顺畅了些。
只是还没能平复下来，就被提着衣襟被提了起来。半个身体悬空，眼前一片黑暗，只感觉到侵袭而来笼罩满身的戾气。
皇帝震怒。他知道。却不知道皇帝又要如何惩治自己。沈奇文忍不住轻轻发抖，手掌摸到了软绵的被褥，紧紧攥住了被褥，仿佛因此借的些许应对皇帝震怒的力气。
只不过是枉然。
皇帝扯住了他的发，咬牙切齿，“你就非要跟朕对着来不成？！”
幸好，幸好沈奇文看不到他眼里的狂暴震怒；可惜，可惜沈奇文看不到他眼里的纠结恼恨。
那双眼睛是那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面对他的病态，皇帝一腔怒火被理智勉强压着，只是当从对方波澜不惊的黑眸中看得自己的失态，他的冷静反而像是一簇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他的脾气。
是啊，身为皇帝，是一向不必压抑自己的脾气的。他自认为，对沈奇文，已经给了超乎寻常的好脾气了，可惜沈奇文半点都不当回事。
那就不必了。
沈奇文浑身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脚踝的锁链让他清楚地感觉到并没有离开这个床榻。接着背部磕到床榻，被丢在床榻上的疼痛令他忍不住蜷缩，又被存了心要用他最厌恶的事儿惩罚他的皇帝扯开。
他忘记了，差点忘记了别人面前的明君，是不允许他有忤逆之心的暴君，这忤逆的后果，他已经承受多次了。
被迫承欢，当身体只剩下疼痛的感觉，他睁大了眼睛，处在没有丝毫边界可言的黑暗中。眼角滑落泪水，滚烫的水珠仿佛连同他心里仅剩不多的希冀和温度都带走了。
皇帝发泄了郁气，看着人如破布一样动也不动，又觉得对他太狠了。可目光一看到地上碎的瓷片，那碎片就是自己的心意啊，于是又将一点愧疚驱散。只怕自己再待在这里，要忍不住再对他动手了。
他该受不住了。
皇帝自己穿戴整齐，抬脚走出正殿。
沈奇文平躺在床榻上，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不是悲，他就睁着眼睛，望着他唯一看得到的黑暗。眼前的黑暗到了极致了，跟蚂蚁陷入了墨水中一般，他凄然地想着，蚂蚁入墨或许有挣扎后活命的机会，而他生机遥不可及。
他忽然想到，方才碎到地上的碗，有了目的，他动了动手指，费劲地撑着身体起身。也许是本来瘦到没什么重量了，他撑着手翻了个身也不是很困难。
手掌试探地往外摸，然后一点点挪动身体，他慢慢地往外挪。身上的亵衣松垮，因为他挪动的动作更加敞开了，他感到凉意，停下了挪动的动作，把亵衣往上拉了拉。
不想这动作，却将亵衣的衣角被自己压在身下，眼前黑暗却是不察已到床沿，在下一刻的撑着手要起身时，把自己给翻下床去。
第658章 生机遥不可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