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重掌秋闱权利的事实,便跟着她一同往贡院里走,一边道:“沈大人这话就说得谦虚了。沈大人聪慧过人,就算是从前未接触过,想必也会完成得很好。”
沈双玉摇头道:“邹大人,实不相瞒,此番到贡院这协助监管出乎微臣意料。不比微臣从前全权管理秋闱的事情大小要管,等会要做什么事情,还请大人吩咐。”
一开始,皇帝定的主考之人只有一个,便是文太傅,而另一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当时朝廷上下都知道会是沈双玉。结果沈双玉出事了,权利被夺走了,就是如今的邹仆射。
邹仆射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一事,奇怪地问道:“沈大人,本官怎么听说令尊出京了?”
沈双玉一愣,迷茫地转头道:“大人何时听说的?”
“嗯?就前两天的事儿。”邹仆射一脸疑惑:“沈大人不知道吗?诶,沈大人怎会不知呢?连本官都听说了。”
沈双玉疑惑地皱眉,她真不知道。
没一会,在主考书院中,沈双玉见着了在院里开始查封有考卷封得严密的箱子的文太傅。
沈双玉走到旁边,在文太傅的左后方停下,看了文太傅犹认真地模样,行礼道:“学生给老师请安。”
院子里远远的还有好几个衙役守着,不过离得比较远,就是竖起耳朵听也不一定能听到沈双玉有意放轻的声音。
文太傅闻声瞥了她一眼,又垂着眼睛继续查看了。
箱子两个两个叠在一起,上边一个检查完,就得检查下边一个。两百人的卷封为一箱,共有八个箱子。文太傅腰腿不便,就只看上边的。
文太傅没开口,沈双玉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文太傅仔细查看过了上边四个箱子,才退了一步,说道:“你来,查查这下边四个箱子有没有被动过。”
“是。”沈双玉抬头应了声,继而往前,提了提身上的官袍蹲下去。
文太傅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浊化的双眸微微眯起,意有所指地缓缓道:“老朽教过的女子不少,都不及你聪慧。”
沈双玉眸光一滞,缓缓答道:“学生惶恐。”
文太傅咂嘴别过头,“可惜了。”
沈双玉似乎没有听到,动作不停地查过四个箱子,确认没有发现问题后才起身,抚了抚身上的官袍,又敛眉立定于文太傅身前。
文太傅掀起眼眸看着她,提点道:“执念太深,必成魔障。”
沈双玉抿嘴,片刻才道:“学生受教,却知无能弃该执念。”
文太傅深深叹气,“罢了。老朽能帮的已经帮了,你再如何……只一点,以后莫怪老朽没有把你教好。”
沈双玉垂头:“学生不敢。”
主考的二人是文太傅跟邹仆射,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监官。沈双玉其一,上阳候其二,右丞相其三,另一人是吏部尚书李永年。
开考之前,吏部尚书李永年遇着沈双玉,十分好奇地凑过来问:“沈大人,你父亲什么时候离京了?去哪里了?”
沈双玉垂眸看着地上,眼里的疑虑都盛满了。
李永年的好奇半点不少,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此前都没有半点风声,离京是皇上派去的吗?是去做什么去了?”
沈双玉扯了扯嘴露出个笑容来,应道:“具体什么情况,微臣也不太清楚。”
“哎哟。”吏部尚书李永年笑道:“本官也只是好奇而已,沈大人藏着掖着做什么?你偷偷跟本官说,皇上派他离京去做什么了?”
沈双玉蹙眉,无奈地笑笑,反问道:“怎么尚书大人知道是皇上派去的呢?”
“哎?自己猜的啊!”李永年理直气壮:“沈大人自尽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悔着把人降官了,还把人接去宫中养着。这养好了,不就没理由留在宫中了嘛!不过这也就奇怪了,是把人派去哪里当地方官了吗?”
要不是大抵知道事情缘由,沈双玉想,自己肯定会被这人给带偏了。说得有理有据的,甚至细想也都说得通。
沈双玉摇摇头,面对李永年好奇的表情,坦然道:“其中具体微臣实在不知。”
李永年认定沈双玉就是藏着掖着不愿意说,咂嘴失望道:“你这家伙,干嘛这么防备这本官!”
说着,便拂袖大跨步往前,把沈双玉甩在身后。
沈双玉看着李永年的背影,眉头紧蹙,目光翻涌复杂,心里跟被大石子压着一样沉甸。
第647章 秋闱,令尊离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