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说道：“那下官等会就去牢中跟他说。”
沈双玉道：“找个时间，让他跟他夫人见一面吧。”
“为何？莫明怕是会嘱咐他夫人跟咱们作对，这夫妻二人见面了，怕是会给咱们造成麻烦啊。”梁湾忧心道。
“他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清楚得很。”沈双玉说道。
六出摇着尾巴走到手炉边，张嘴咬住了手炉上镶嵌的红宝石。只是宝石镶嵌得稳固，它是半分咬不动。
手炉放了几天，早就没有了温度。沈双玉看了它一眼，也不怕他被烫着，就由着它了。她垂了垂眼睛，食指摸着拇指指腹。
梁湾腰身一弯，道：“若公子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沈双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开口了：“你方才说，明王急着下杭州是什么意思，当时，你可知京中发生了何事？”
梁湾将双手垂在身侧，道：“回公子话，沈小姐您没了之后……”他觉得不妥，又改口了：“不，是沈钰小姐离世之后，殿下立即就从军营回去了。只是，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了。正值那几日，皇上给几位皇子殿下都封了王。”
“我听说，当初只封了五位王爷。”沈双玉接口道，指尖指腹慢慢磨着。
“是。”梁湾点头：“咱们殿下是亲去皇上面前求封王的，是第一个求了封王，也是唯一一个自己求了外王的皇子。也不知为何，皇上竟就把杭州给了殿下。公子不知，皇上才堪堪封王，转眼还不到第二日，殿下就收拾了行囊，带了陈兄跟蔺将军就跑来杭州了。皇后娘娘还想要找殿下说话的，可转眼间就见不到人影了。”
也是难为他了，公子小姐之称呼，转换得又快又好。
“急着跑来杭州做什么。”沈双玉朝六出勾了勾手。
梁湾坦然道：“下官听陈兄说，殿下想要给沈小姐在京中修寺庙。只是沈老太君不同意，认为要让沈小姐、‘死后能够安息才好。殿下又让沈小姐太孤独，因此才急着下来杭州。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杭州，殿下又不急了。”
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一座给沈钰小姐修建的寺庙。
后边的事情沈双玉自己清楚。
他发现了自己，所以不急了。
六出放弃了咬不动的手炉，转身跑回来，软了身子靠在沈双玉手上，脑袋直往她的手腕拱，沈双玉爱怜地将猫儿给抱起来了。
梁湾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牢中。
他先去见了莫明，将沈双玉说的只能留下两个人的事情说了。
莫明一脸痛苦，哀求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三个孩子，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就不能放过他们？”
梁湾一派自然，拍了拍染了雪的肩头，他冷冷说道：“诛九族的事情，也不定全部人都有参与，只是刑罚之事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你既是可怜儿女受罪，怎么在指使酒楼管事，让疫病传更多人的时候、做那些勾搭之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儿女？”
莫明痛苦地抱头，他认罪之后，就没有再用刑了。如今被丢在一个牢房里，身上只穿着一件染了血的粗制衣服，短短几日，原本凸起来的福气肚子已经扁下去了。
莫明是痛苦的，三个孩子，只留下一个，这对另外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你选吧。”梁湾淡淡道：“选完，今日就给你放出去。只是若是你的证据没有送过来的话，便是放出去了，人也可以立即给抓进来。”
莫明打了个寒颤，脑袋埋在双手双膝之间，他沉默半晌，闷闷地说：“女儿最小，两个哥哥会让着她的。”
意思就是，要唯一的女儿莫娴雅活着了。
梁湾意外道：“没想到，你倒是心疼女儿，连传宗接代都不管了。”
莫明抱着头，没有说话。
梁湾笑了笑，跟牢里完全不相符的干净，他拍拍手，道：“公子说了，看在你对你夫人感情深厚的份上，就让你见见你的夫人。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莫明惊讶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梁湾，在想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梁湾笑笑，直接就召开狱头，吩咐了将莫明带出来。
相比于丈夫和儿女都被上刑，莫夫人是半点罪都没有。吃好喝好，住的是干净的房间，房间里还有打发时间用的书本，只是没有自由。
第430章 莫家判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