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脸上的冷汗,哆嗦了一下,又一下,却没醒。
方才还议论纷纷叫好的百姓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静了,沉默着看着人被打到一件白衣被鲜血沁满了,裂开的衣裳显出血肉模糊。又看着人被泼了冷水,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有年轻的女子不忍地别开了头。
一盆水没醒,衙役又看向堂上。
沈双玉搭着手撑着下巴,颇不在意地开声:“继续打吧。”
阴沉沉的天空,灰白的光亮照着大地。伴随着沉闷的板子打落的声音,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压抑。
还在打板子的时候了,晖三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震。接着,靠近了沈双玉道:“主子,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沈双玉可有可无地扬了下眉梢,只是看着外边行刑的场面。
行刑的场面越来越血腥了,但是也有全程看着的人。
男子是个屠夫,只是看惯了血腥,对行刑的场面不甚感兴趣,反而是盯着那个俊美得有些女气的公子看,看到这会才叹道:“那个公子看着,的确是个俊朗的。可就是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看这血腥的场面倒是一点都不惧。我看着啊,他的眉头连皱一下都没有。”
不仅是他,还有个年岁比较大的老者也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道:“那位看着便是贵气,想来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怎么会惧怕这些。”
屠夫咂嘴:“也是,是我想岔了。”
老者却是话锋一转,望着穿着大氅的男子道:“只是咱们杭州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未曾听说过啊。难道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公子,似乎也不太对,这位看着颇为贵气。”
那公子哥儿瞧着便矜贵得很,跟无骨的猫儿一样在椅子里歪来歪去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只觉得他随意得很。
全程便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沈奇武一直是见缝插针地往里头挤,他的小厮就在前边帮他开路。只是堵在这里的人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才挤进来了。趁着前边的妇人和女子看不得血腥似的往边上转,沈奇武又得以往前挪了两步。
正好听到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说的话。
沈奇武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们口中“矜贵的公子”,那人侧着脸,正跟宁知州说着话。沈奇武缓缓皱起眉头,这人似乎有些熟悉。
有个穿着灰衣服的男子朝着那个公子走了过去,那个公子闻声就回过头来,正对着看向门口。他的目光洒过来,那目光似乎包着层层的压力,望向门口时,叫人下意识地低下头。
沈奇武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垂着眼睛看着地上,一双黑鞋沾上了路上的雪,这会黑鞋几处还是白的。他缓过神来,才抬起头来再次看过去。
那个公子又侧过头去了,跟灰衣男子说了句什么,又看那灰衣男子点头了,于是就看到了那个公子扬起嘴唇笑了。
嫣红的唇勾起,在那张俊美又精致的侧脸上很是……妖冶。
沈奇武好奇地眯了眯眼睛,发生了何事了?
“哎!打完了,打完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沈奇武转头看过去,那个被按在长条板凳上打过一遍的李墨这会子异常的狼狈。被打晕之后又泼了水,背上的血色和他脸上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还是没有醒,是被衙役拖下了板凳的。
而公堂上,沈双玉正跟宁知州说话:“才听闻个好消息,沈大人刚刚醒过来了。”
沈双玉嘴边还挂着抹笑意,就这么看着他。
宁知州只感觉有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对着沈双玉只能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这合理吗?
刚刚才以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处罚了李墨,虽然其中还有他以权谋私的罪过,可是最大的罪还是谋害朝廷命官。这会子说,沈大人无事?那李墨也不至于如此处罚吧。
沈双玉似乎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嗤笑道:“难道,一定是害死了才能算是谋害朝廷命官不成?沈大人直到今日才醒,可见其中惊险。”
那一日若非是自己,老爷子估计一条命就交代了。
宁知州嚅了嚅嘴,没有想到要如何反驳才好,便无奈地点点头。他看看沈双玉,抬手吩咐道:“把人带下去,暂且看着。”
第367章 公子矜贵:继续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