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妇人闻声，困难地转过头，看了李墨一眼。她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的，转头的动作，她的脸是在地上磨着转过来的，地上因此都留下了血迹。
李墨眉头紧紧锁住，他在刺鼻的血腥味道中闻到了恶臭，反胃着直想作呕，这会子正努力忍着呢。
妇人呢，她头发披散着，没有被遮住的脸也已经满是血污了，见不到她原本该有的面貌。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但是她的喉咙是好好的，除了因为疼痛大声嘶吼带来的沙哑。
她平静地说出她被指使着下毒的事情。病营难进又难出，她那时候正沉浸在丧子的痛苦中，想要摆脱这种痛苦，才找些事情做。而那个时候，又只能去病营帮忙才有事可做。可是即便有事可做，也没能摆脱丧子的痛苦。被那人一鼓动，她就蠢蠢欲动了。
只是真要做出害死人的事情，还是需要勇气的。第一次她拒绝了，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的时候，她又生出了怨恨。第二次，她面对着来的人，犹豫了，直到对方说，这是永县县丞的主意，又承诺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出了事儿，会保她一命的，于是她就实在的动摇了。
妇人说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还没说完，李墨就已经大叫着否认了：“你胡说！我何曾见过你！何时叫你去下那什劳子的毒！”
沈双玉皱了皱眉头，精致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冷意，她在思索，所以眼底有暗光流过，仔细看的话，便能看到她的冷郁。
“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容你喧哗！”宁知州拍了惊堂木，并非是吼出来的，但已经足够迫人。
听着李墨的话，那妇人呵呵笑了，笑狠了就咳嗽起来了，继而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水，那是她咬破的口腔流的血。
“我便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害死了我儿，一个来害死我。”妇人眼里满是恨意，恨意驱使，她这会说得倒是流畅，“呵呵，我也无需要你来保我，不必这样急着……急着这样推卸责任。”
李墨百口莫辩似的，指着宁知州，又指着瘫在地上的人，“知州大人明查啊！我不曾做过的！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他心跳如鼓的，兀自表现镇定。
他不敢往沈双玉那边看，生怕她会在此时为难自己。
可是有时候并非躲着麻烦，麻烦就会离开的。
沈双玉整个人无骨似的窝在椅子里头，笑了笑，说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她？你当然不认识她了。”
李墨心头一喜，可还不等他顺着这句肯定说下去，沈双玉就又说：“你派人做事，自然是手下的人跟她接洽，又何须你自己出面？”
李墨还没缓下来，顿住了。
沈双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宁知州，“宁大人，把人带上来吧？”
宁知州看着沈双玉，嗫嚅了片刻。
所有的证据都是沈双玉找来的，今儿这个案子，宁知州知道自己其实只有个辅助作用。
宁知州知不知道沈双玉的性子？虽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沈双玉这人有多护着沈老爷子，也清楚她的能力。上一次沈老爷子被人冤枉，沈双玉据理力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一次沈老爷子丧命，她还不得把人给送上死路。
李墨到底是朝廷命官，真要把他送上死路这事儿可简单不了。
可是，今日的事儿几乎都已经是沈双玉安排好的了。
“嗯？”沈双玉拿了茶盏，不冷不热地看着宁知州，里头的茶水已经凉了，但她依旧喝了小一口，只是皱起了眉头，因为喉咙凉了一下。
宁知州叹了口气，挥手叫衙役去带人了。
没办法，谁叫他如今也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呢，谁叫他还受了人家恩情呢。
沈双玉淡淡地收回目光，将茶盏往桌上一撩。
李墨自己是朝廷当官的，可自己真处在公堂下，就忘了不得吵闹的规矩，跟这个非要咬死他的妇人争执起来。他还想要对妇人动手，不过被公堂上的衙役拦住了。
这惹得宁知州又是皱眉：“肃静！李墨，这件事儿你否认也是无用！再吵闹犯规矩，就先受个十个板子再说！”
李墨恨恨地咬牙住嘴，双手也收了回来，转头时还狠狠地剜了妇人一眼。
那妇人全然不在意形象，左右已经是等死的程度了。因为方才争执了一番，这会子依旧是瘫在地上，脸都贴在地上缓着。
衙役去牢狱中带的人还没来，就有衙役送来了一盏热茶。
第365章 送上死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