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反了天了！已经是全然没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我还坐在这里呢，就给我甩脸色？”
王氏忙不迭地给她抚背，劝道：“母亲别生气！五姐儿的性子就是冲了些，好好教养也就是了。您千万别动怒啊，注意您自个儿的身子才是重要！大夫都说你您不能动怒。”
沈辰已经走到跟前，虚扶着宋氏起来，客气而疏离地说道：“祖母也别怪五姐儿了。她一向跟四姐儿交好，近来因为四姐儿的事儿存了气，还请祖母体谅一下。”
沈王氏本只是气着沈双玉的态度，这会听来，恼怒的同时颇为错愕：“你这意思，错不在她了？”
沈辰看了看她，垂下眼帘道：“的确，错不在五姐儿身上。”
沈辰一向觉得家庭和睦、手足相亲才行，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这样认为。四叔因为身份低贱的外室害得四婶跟四妹妹回到娘家，一个好端端的家因此四分五裂。
“四叔本就不该做出这些事儿！突然间多了个妹妹和个弟弟出来，不论是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四姐儿和五姐儿交好，难免就替她感到不平，这自小长大的情分到底是别人比不了的。”沈辰为沈双玉说着话。
沈王氏手掌握成拳，高高扬起捶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一阵响动，而她怀里的平哥儿也被吓得一震。沈王氏怒得胸脯上下起伏，“你住嘴！”
平哥儿一下茫然了，旋即嘴巴一扁，哭了出来。
府里难得的哭声震住了场面。
沈妍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来，她十分善解人意地接过了平哥儿，一边安抚着，一边道：“沈妍自知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也曾想过死了算了。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不敢轻易摧残。得了父亲怜惜，能够到主家来拜见祖母已经是莫大的运气了，不敢奢求太多。虽然父亲怜爱我们，想给我跟弟弟一个名分，可我更不舍得父亲为难。父亲恕罪，我们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沈妍一脸戚容地望着沈奇武说道。她声音低沉，无奈又自责。
沈奇武立即觉得心疼，道：“妍姐儿，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跟平哥儿是我的孩子，你们小的时候我没能够好好照顾你们、给你们一个好的环境，可让你们受苦不少。如今你们已经不小了，特别是你，你都快要谈婚论嫁了，父亲总不能让你连个小姐的身份都没有。”
作为外室子，沈妍能够找到什么好夫家？沈妍读书不多、才艺不精，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张好容貌了，可是这容貌也不是什么惊艳绝色。如果不能作为沈家女儿出嫁的话，那实在是难以找到个好亲事的。
沈妍搂着平哥儿，怜爱地抚着平哥儿，忽然双膝抵在地上，她皱眉道：“父亲，如果没有什么好人家，那沈妍大不了就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只是平哥儿不行，因为身份低微，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好好学着什么……能否留下平哥儿，让他学些有用的东西……”
沈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股厌恶的感情。明明眼前的人也是妹妹，但也许是看惯了五姐儿落落大方姿态优美的做事风格，这会看到她楚楚可怜，只觉得她惺惺作态，未免恶心。
宋氏也懒得看她做戏，扯了扯唇轻笑了一下，拉着沈辰的手就往外走了。
厅中只有王氏比较淡然一些，也许是事不关己，她就跟在听戏一样，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她抬着手依旧安抚着沈王氏，后者也在她的安抚下逐渐平复气息。
沈辰在旁听着，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地对沈妍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挑刺地听着。因而一下子就听出来，沈妍这是在以退为进。
平哥儿抱着沈妍的脖子，泪珠贴在沈妍的脖子上，她没有半分不满，反而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态，抽了手帕出来，动作轻柔地给平哥儿擦眼泪。
宋氏拉了拉沈辰的袖子，皱眉道：“怎么了，还不走？”
沈辰回过神来，才跟着宋氏往外走。
心情稍微恢复过来的沈王氏看到了三房的人离开，难得当成没有看到，只是颇为心疼地让银屏去将沈妍扶起来：“好丫头，你们姐弟二人是受苦了！你们父亲也是因为太忙了，难得才回一次家，才拖到现在。”
沈妍顺势起身，摸了摸平哥儿的脑袋，垂眸道：“祖母说的是。父亲太忙了，我跟平哥儿都是知道的。父亲也有难处，我不想让父亲难做。”
第297章 以退为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