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套说辞，沈钰的贴身丫鬟不信。可惜她们身份低微，提出质疑也换不回半点公道。
“胡说……”跪在灵前的一个丫鬟驳道。只是她的声音无人理会。
“你胡说！她怎么会分不清香料？不可能把自己毒死的！”六皇子梗着脖子，执意要打开棺材。
沈墨一派惋惜，用力按住了棺材盖，“所以说是天妒英才，唉，殿下，莫让钰姐儿走了都不得安宁。”
“你放肆！”六皇子气得不行，抬手用指尖对着沈墨，“胡言乱语，小心本宫治你罔上之罪！你给我滚开，我要见沈钰最后一面。”
“不可啊！”沈墨虽然害怕，但还是分寸不让。
事实就是沈钰容貌被毁了。一个摆弄香料不小心中毒的人，怎么会毁容呢！要是让六皇子看到了，该如何解释？
跟着六皇子方嘉策来的两人也出来拦着了，这夜闹灵堂的事儿可大可小，但总不能扰了死者的清净。
可是在场谁的话都不好使。
因为沈墨一直按着棺材盖阻挠，方嘉策气得不行，拽了沈墨招呼了一巴掌，还抡起拳头要打人。
灵堂闹成一团。
正是这个时候，沈老夫人出现了。短短几日，沈老夫人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两鬓花白，双目红肿，面色憔悴。
她由一个姑姑扶着，停在灵堂外，扬声唤道：“殿下，殿下请住手啊。”
老人的声音不大，可好分辨。
方嘉策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了，这沈府里，谁的话他都能不听，可他却得敬着这位老夫人。因为沈钰就是沈老夫人养大的。
他收了手，用仅剩的理智保存最后的冷静，给来人行了个晚辈礼，“老夫人，没想到扰了你。”
没敢受皇子的晚辈礼，老夫人侧身躲开了，走上前来的时候，她有些摇晃，“老身给殿下请安了。”
方嘉策亲手扶起她，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行为，还是解释道：“我只是想见沈钰最后一面……”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望着棺材的双眸满是伤痛，摇摇头，“殿下，见了又如何呢？不必见了，别让钰姐儿有什么留恋，让她好好走吧。殿下，你就记着她以前的模样吧。”
方嘉策咬牙，深深地看着身边的棺材。
他听到沈钰死了的消息，一开始就不相信，可越来越多的人说她死了，他就开始害怕，怕她真的死了。
为什么想见她最后一面？为了确认她真的撒手人寰？不，他只是心存侥幸，或许打开棺材里头没人，只是上天开了个玩笑。
“她真的，走了吗？”烛火照得他的眼底一片湿润。
沈老夫人自身悲痛欲绝，却只能再次向他说明孙女的死讯，她郑而重之地颔首：“是……钰姐儿她走了……”
方嘉策深吸一口气，看着棺材打了个寒颤。
许久许久……
他说：“你个骗子。”
说罢，他紧咬牙关，快步离开。
陈景焕郑重地给沈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您节哀。”
沈老夫人强忍着愁绪点点头，“多谢大人了。”
第12章 夜闯灵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