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顺着那缕魂光望去,只见它在外婆的身体上方,缓缓凝聚成形,最后变成了外婆生病前的样子,是一个弯腰驼背笑眼弯弯的小老太太。
只见外婆的阴魂看了大家一眼,最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乖孙,今天晚上九点钟,到土地庙来,婆婆有话对你讲。”说完也不再看大家一眼,就脚步利索地走出了门。
当然了,我的家人是看不到外婆的阴魂的,我目送着外婆走出门去,心中的悲伤之情已经消散大半——人死了,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就在我心里回想着外婆的嘱咐时,一回头,却见大伙儿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只有飞飞见怪不怪,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于是故作奇怪地问:“妈,二姨,舅舅,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妈狐疑地瞪我一眼,问道:“婆婆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外婆说得含含糊糊的,我也没听清。”
我妈将信将疑,又问:“那你刚才嘀嘀咕咕那几句是什么意思?”
我心想坏了,刚才光顾着替外婆念咒超度,都忘记后面还有一群人在围观呢!
现在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不过这时候并不是人人都关心我嘀咕了什么,舅舅走到床边,摸了摸老太太的手,又摸了摸脸,突然放生大哭起来。
妈和二姨见到这样子,知道老太太已经过世了,也顾不得“审问”我,都扑到老太太身上大哭,老爸和二姨夫就像演练好了一样,赶忙翻箱倒柜,把白布都拿出来。
俩人先七手八脚地替舅舅围上,然后自己该围的围该套的套,等到上下孝服拾掇整齐了,我妈缓过了劲儿,开始反过来劝舅舅,叫他马上去发丧。
我老爸和二姨夫,就一边一个,架着嚎啕大哭的舅舅出门到亲戚邻居家里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越是看着他们又哭又闹的伤心模样,我自己心里的悲伤反而一点点消失掉了。
我跟着舅舅他们走出门,忽然看到阿根正绕着李大卫的面包车绕圈,脖子上一圈黄毛根根炸开,虎视眈眈地盯着车里。
正觉得诧异,飞飞来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安慰说:“节哀顺变。”
我抓着她温暖的手掌,勉强对她笑了笑。
突然李大卫在车里嚎叫一声,开门就冲了出来,谁知车里那条癞皮狗也跟着撵了出来,兴奋地跟在李大卫的身后。
阿根见状喵的一声扑上去,一爪子挠在癞皮狗的尾巴上。
癞皮狗嗷的跳了起来,转身就去咬大花猫。
一猫一狗仿佛天生的冤家,初次见面就斗得不亦乐乎,癞皮狗皮糙肉厚,阿根动作灵活,居然打了个难分难解。
李大卫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狗,长长吐了口气。
最后还是癞皮狗占了上风,阿根被撵到了车顶上,俩畜生上下对视着,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我摇了摇头,不再管它们,心里再次想起外婆叮嘱我的话:晚上九点,土地庙。
第一百四十章 丧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