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警告似的叫声,接着喉咙里呼噜噜的,像是面对强敌的示威。
罗士民一步步向后退却,终于像是喝醉了一般,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再看大花猫时,它却已经收了目光,正懒洋洋地坐在贾算人的胸口上,悠闲地舔着爪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猫?难怪老罗让我带着它,原来它有这么大的本事!
贾算人的呼噜声好像始终没有停止过,已经不急不缓地回响在我耳边。
也许是我刚才那一跳用力过猛,也许真是常惠英正在摧毁我的身体,我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
我把重新昏睡的小士民抱起来,放回到床上,既然知道他并不是生病,索性也不给他插那输液针了。
给小士民盖好被子,我就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躺到自己的床上,双眼望着黑洞洞的屋顶,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正睡得昏昏沉沉,就被一阵窃窃私语惊醒。
可我的眼皮实在太过沉重,根本睁不开。
我感到自己的床边好像坐了一个人,正对另一个人轻轻说着什么。
那声音很温柔,也很怜爱。
是个女人。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小俊,天快亮了,妈妈得回去了,你要乖……”
随后就听到一个小孩哭哭唧唧的,含混的口音中听不出说了些什么。
我耸然一惊,刚要坐起来一看究竟,可我身上好像被一块重物死死地压着,丝毫无法动弹。
虽然我确定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可我的眼皮却始终也睁不开来。
鬼压床!
我感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忽然脚踝处一阵疼痛,一切压力和束缚顿时消弭于无形。
我几乎是跳着从床上起来,猛然睁眼去看,却见大花猫坐在我的脚边,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舔舐着它的前爪。
我俯身翻开袜子一看,已经被猫爪子抓出了三道红印,好在没有破皮,否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打狂犬疫苗了。
这时我下意识地向贾算人望去,这瞎子虽然没有睁眼,我却知道他已经醒了。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我又看向罗士民,他体内的那团黑影重新蜷缩起来,而且这一次并没有再伸展出来作怪,而是始终老老实实的,没有一丝动静。
不对啊!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我昨晚开眼到现在,最少也有六个小时了,我怎么还能看见那个东西?
“贾先生,我怎么……”
我刚刚问出声,贾算人那干瘦的身躯竟然坐了起来,扭头面朝这我,讶异地说:“罗士信枉为昆仑望派的嫡传,观风望气的本事都还给祖师爷了,瞧啥啥不准。谁知道临了临了,居然叫他睁眼瞎打对了灯笼,找到你这么个天生望派传人。”
“什么传人?”
我闻言一愣,心里隐隐预感到不好的事要发生。
昆仑望派我是知道的,老罗跟我讲过。
他们昆仑望派既不会术法,也不会阵器,唯有“望”的本事。
所谓“望”,其实十分复杂,跟贾算人所说的“观风望气”其实根本搭不上边儿,更加不是江湖术士看手相、看面相的土技术。
但我没心情跟他辩论这些,他说我是老罗的传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贾算人听我反问,也是一愣,惊讶地道:“难道短命鬼没把《昆仑书》交给你?”
我想起那本羊皮册子,还塞在我棉袄的内胆里,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贾算人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脸上的惊讶之色消失不见,变成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说:“既然他把《昆仑书》交给了你,那你就是他的传人!”
“可他只说让我保管……”
“我师父临终把《算经》交给我的时候,也说让我保管——对于一个快死的人来说,保管的意思,就是继承,懂吗?”贾算人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你是老罗的传人,我跟他又是八拜之交,从现在起我要替他照看你,你也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我现在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他扯得离谱,忍不住讥讽道:“既然是八拜之交,那你怎么没有留下来跟他同生共死?”
“笑话!谁说八拜之交就一定要同生共死?”贾算人一脸不屑地说,“关羽死的时候,刘备和张飞自尽了吗?桃园弟兄况且如此,何况我跟你师父天生八字不合?”
我已经懒得理他,这老头神棍病又犯了,简直满嘴跑火车!
看他和老罗一见面就掐架的样子,哪里像八拜之交,简直就是三世冤家。
贾算人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告诉你,你现在只剩十几天小命。不过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第十一章 消失的常惠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