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
钟氏茶饭不思,自己亲手将曾经珍惜的物件,从箱子最底下拿了出来。
一只香囊,一根发黄干枯的竹蜻蜓,一方手帕,一朵干枯的花,几张破旧的信纸等等,静静的躺在盒子的底部。
她随着元昭从南到北,四处颠簸,不论行李如何精简,她都没有将这个盒子丢掉。
元钟灵正坐在一边看账本,看她无比珍惜,却有带着茫然目光的,将那只手帕攥在手心里发呆,就知道,她娘这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这方手帕,也是有来历的。
当年,她在平西侯府寄人篱下的时候,二房和三房的姑娘们暗地里耻笑她,不知道谁说的这些陈年旧事。
母亲当年在花园子里玩儿,无意中手帕丢了,她转回原路去寻找,就和父亲元昭相遇了,元昭的手里就拿着她的这一方手帕。
据她们说,母亲就是靠着这一方手帕,与父亲私定终身了。
元钟灵觉得那一方银红色的手帕,刺的自己眼睛生疼。
钟氏这一生的悲剧,何曾不是从这一方手帕开始的,如果这是她的命,那便怪不了谁,只怪她自己命不好。
可这偏偏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才有了钟氏这半生的悲剧,也毁了她一辈子。
看钟氏有沉浸在当年的旧事里回不过神来,元钟灵忽然故作不知地问了钟氏一句:“娘,父亲每年都要往京城里送三万两银子去打点,这钱,到底都给谁了呀,我算了算,整整十三年,账本子记录了一共是三十九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钟氏正在出神,就被三十九万两银子给惊到了,她转头看了过来:“有这么多?”
元钟灵将厚厚一摞账本堆到钟氏的面前:“娘要是不信,自己看就是了。”
钟氏立刻飞快地翻起账本来,她这些年,只想着用什么法子挣钱,从来没有想过怎么花钱。
这一年两年的,一万,两万三万的花,这都是花到正事上的,她从来不曾过问的,没想到长年累月,竟然花了这么多的钱,他们却还在余州府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呆着。
这不等于这些钱全都打了水漂。
钟氏一肚子火,上边的支出都只写着送往京城,送到谁的手里,却什么都没写。
这算怎么回事。
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你今日求这家,明日求那家,到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两家都不会管。
可是要按着一家的砸银子,这十几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动静的,却完全没有。
三十多万两,还只是银子,更不要提这些年还在这里搜罗了许多奇珍异宝,都往京城里送去了。
钟氏心里沉甸甸,正想着这钱到底送京城哪一家去,突然的,她精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只有那个地方,才是不管多少银子扔进去都不会听见一声响,还需要源源不断地往里扔。
“娘,你怎么了?娘?”
元钟灵看到钟氏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一副气怒到哭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地按住她的手。
第六十一章 手帕传情,毁她一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