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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勿从小到大就是个被人忽视的存在。
      阖宫上下,宫女太监们对他敬而远之,生怕离他近了点就会沾染到他身上的晦气。
      嫔妃皇子们,则对他非辱即骂,哪怕是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都会以欺凌他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愤。
      谁让他有一个刺杀陛下未遂的罪妇母妃?
      而面临种种欺压他的暴行,皇帝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无视。
      这让宫婢奴才们对他的恭敬,也在渐渐消弭。
      从此无人在意他,在这个冬天有无暖衣穿,在夜里有无厚褥盖。
      如此情状一直持续到他五岁时。
      彼时——
      他被石贵人一脚踹上膝盖!
      厚重的花盆底落到幼儿稚嫩的皮肉上,瞬间便踢破了孩童的肌肤,大片肿起的黑紫淤青,在四周白嫩的皮肤下显得格外可怖!
      小子勿呼吸都滞了滞,钻心的疼痛令他停滞不前,被踹倒在青石板上,小小的身子微微瑟缩着。
      孩童澄澈的黑瞳已经布满泪水,却利索地用小手轻轻揉去,不敢留下来一滴。
      因为孩童心里知道,即使他落泪,这些人也不会同情他一分一毫。
      反而会引来无尽的嘲笑……
      孩童忍了又忍,才将眼泪憋在眼眶中,抬头祈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请让我……我见父皇一面。”
      稚嫩的面孔上满含希翼。
      他走了好久,才走到了这里,幼嫩的双腿长了水泡,复又踩破,如今已经鲜血淋漓。
      这里是父皇参宴的必经之路,他只有赶在天黑之前,在这里候着,才有可能见到父王一面!
      软乎乎的小手紧紧垫在胸前,即使方才被踹趴下,也下意识地护住了怀中想要送给父王的生辰礼。
      这是他雕了三个月的木雕,是一只初见雏形的小狗。
      孩童小小的手掌还拿不稳刻刀,雕地并不生动,只堪堪能看出是一只狗的形状。
      而这个木雕,是他花费了许久的时间,为父皇准备的生辰礼物。
      这只小黑狗取名为“福禄”,是他无意间在花丛里捡到的,已经陪了他一年有余。
      他非常喜欢这只小黑狗。
      偌大的宫殿里清冷幽静,也只有福禄愿意同自己作伴。
      即使它会用脚踩满墨汁,将自己练好的字帖通通印上黝黑的脚印,毁掉他花了一下午练好的字帖。
      再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看,叫他心软不已,只能小心地将它脏兮兮的小脚清洗干净,抱到一旁让它自己玩,再重新书写一遍字帖。
      他想把最好的朋友说与父皇知道……所以便照着福禄的样子,刻了个木雕想送与父王。
      下一刻。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呵,小崽种。”
      打断了他所有美好的回想。
      萧子衍尚且年幼,没有长大后惯会伪装的谦逊君子的模样,此刻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嘲弄。
      他环胸而立,低头睥睨着像条死狗一样趴在石板路中央的萧子勿,看他憋着泪不敢哭的怂包样,心里只觉得阵阵舒爽。
      石贵人谄媚地退到一旁,与方才踢踹肖子悟的凶狠恶毒判若两人!
      “凭你也配出现在御前?”
      “父皇见到你,怕是晚膳都要少食两盏。”
      如此恶劣的话语层出不穷地向萧子勿砸过来!
      可他却并未觉得难堪,被这样的对待已经稀松平常,若是出言反驳又将讨来一顿毒打。
      他不怕挨打,却怕父皇经过的时候,自己衣冠凌乱,脏污不堪的样子会令父皇更加不喜。
      所以他不说话。
      青石板路寒凉不已,他忍着脚底和膝盖处的疼痛,气息奄奄的闭上眼睛,小手牢牢护着胸前的木雕。
      这样珍视的动作,反而惹来萧子衍的侧目,“把他按住!”
      两名身强力壮的大太监领命上前,按住了他死死挣扎的双臂。
      他紧紧护在胸前的小木雕,被萧子衍蛮横地夺了过去!
      小狗木雕的背上刻了两行稚嫩的字体,“恭贺父皇华诞,愿父皇圣体安康”。
      歪七扭八的字体,却带着孩童最诚心的祝愿。
      随即又是一声不屑的嗤笑……“嗤,幸好被我发现的早,否则我们皇室的颜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说罢,小木雕便被萧子衍用劲抛进了千鲤池。
      “咚——”的一声。
      木雕落入池中,池面泛起层层涟漪,惊得池中锦鲤四散奔逃,木雕缓缓沉入池底,很快归于平静。
      孩童惊痛得双目发红,黝黑的眼眸再次被逼出了泪花,可他无力反抗,短短的手臂被两名壮硕的太监反剪着,死死地限制了他的挣动。
      四周围观的太监宫女发出隐隐嘲笑,似也在笑那小木雕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二殿下此举保住了皇室的颜面,可谓是大快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萧子衍没空陪他瞎耗着,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径自先去了宫宴。
      只留下那两名太监,还压制萧子勿的小小身躯,不得动弹。
      他手臂发麻,膝盖处疼得失去了知觉,意识也昏昏沉沉,可仍然苦苦支撑着!
      父皇还未来……不能就此昏睡过去……
      等到圣上的仪仗途经此处——
      幽暗的湖边,被仪仗灯火照的四野通明。两名太监终于放开对他的挟制,跪身行礼。
      萧子勿眼神骤亮,崇敬的目光像缀满了璀璨繁星的银河。
      坐在御撵上的大梁皇,轻飘飘的眼神在狼狈不堪的幼童身上划过,对上了幼童满是孺慕的澄澈眼眸。
      极轻极轻的一声,“父皇……”承载了孩童满满的渴盼。
      却让大梁皇平淡的面色蓦然变得冰冷又厌恶。
      他眉头紧皱,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悦与嫌恶,“是谁放他进来的?把他带下去,别再让他出现在朕面前!”
      天子一怒,满宫俱震!
      两名太监低声答:“是”,手疾眼快将他拖了下去。
      孩童眼里的亮光寂灭。
      像昏暗的房间里,小心翼翼燃着的最后一盏灯,最后也被肆虐的狂风吹刮熄灭,冰冷无边的黑暗再次吞噬了孩童弱小的身躯……
      孩童被扔回晨曦宫。
      大颗的泪珠终于自他眼中滚落。
      孩童无助地依靠在宫柱上,高高肿起的膝盖处因为拖行变得血肉模糊,他紧紧环着膝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无声地抽泣。
      过了很久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殿内一片寂静,往常吵闹的狗吠声也听不到了。
      孩童擦了擦泪水,强行拖着

116突如其来的番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