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云指节匀称的手指缓缓解开那雪缎白襟,慢条斯理的样子像是进食前故意玩弄猎物的野兽。
“师尊,这一世,你怎么这么弱?”他摇头咋舌,“这可真是不像你。”
叶昔尘身上有伤,被他的威压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弟子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微微起伏的胸膛。他那不是解,分明是撕。雪缎化成碎片,白衣坠地,如同拨开秀丽山水间罩着的薄雾纷纷。
完了,快要被扒光了。帝尊大人,我可不可以申请死得体面一点?
谢轩云盯着他的胸口,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视线如银针一般刺向的地方赫然有一处伤疤。这不是同赫连长老比武时留下来的。那条伤疤约有一指长,状如刀割,嵌在胸口的位置,血痂已经脱落,应该有些时日了。
“这是什么?”谢轩云抓着他的肩膀森然地问。自他被收留起,叶昔尘多年隐居在清音峰,不问世事。这些年,下山除魔的事都是交给别的仙尊处理,他何事与人交过手,身上又怎会有伤?
叶昔尘被他晃得头晕,他也不知道这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这想必是他穿进来之前就有了的。
少年那双乌黑的瞳仁中晕染上一层血腥的暗红,愈加衬出他面庞的桀骜俊俏。叶昔尘想起来那个雨水中的孩子,一样漂亮的双眼,只是眼前这双,正在渐渐失去那份干净澄明,不停地被暴虐与恨意侵染。
“我要取回我的内丹了。”
说着,谢轩云把温热的手掌贴在叶昔尘的胸口。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周围红色的灵力光晕升腾。
然而,刻着伤疤的胸口中并没有凝结出内丹。
“什么?!”谢轩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人,“你没有将我的内丹融入骨血中增长自己的修为?”
随着拔高的音量,语气也凶狠了十分:“说!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叶昔尘无力地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又把头扭到一边。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轩云以为他这是嘴硬,俯下身,额头几乎和叶昔尘紧贴着:“师尊,上一世,没有内丹,我也照样修炼成魔。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阻拦我的好事。”
恰在这时,牢狱的结界外有人来了。
谢轩云有所察觉,站起身,挥手带起一阵黑色的魔气,便消失在空中。看来已经修魔了。
牢房外布置下的结界被打开,走来一个青色身影。
那人看见叶昔尘光着上身,坐在角落里,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淡青色银纹滚边披风披在叶昔尘身上。
叶昔尘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宣木师兄,你来得太及时了,我好感动……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个眼神憔悴之中又带着万种风情,像是雨打梨花,飘然落去,看得宣师兄心疼得不行。
他把披风领子上的衣带系好,挽了一个松耷耷的结,又抬手拖着叶昔尘的腰,扶他坐好。这才从宽袖中取出药瓶,开口道:“阿尘,你的衣衫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叶昔尘张了张嘴唇,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宣木师兄脾气好又善解人意,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多追问。
“这是治你心疾的药,且收好。”
叶昔尘沙哑着声音喃喃道:“多谢师兄。”
宣木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头,准备帮他上药:“你身上外伤还没有处理,来。”
叶昔尘感受着温暖的灵力注入体内,打量着眼前这个眉宇间都敛着温柔的人。如此儒雅斯文,让人容易联想到花树锦簇下,执卷颂诗的文雅公子。
他记得,原著中谢轩云被关到血罪阁的时候,也是宣木师兄特意来为他疗伤。因此,谢轩云黑化后屠了清云满门,唯独留他一命,好像他还是“绿掉人渣师尊”排行榜的第二名。
唉,可惜这么好的一位温柔攻现在正在给他这个渣攻上药。
叶昔尘问:“师兄,你来这里看望我这个有罪之人,会不会被发现?”
宣木道:“不用担心。大师兄知晓。阿尘,大师兄看起来严肃,其实心思细腻,最关心我们这些师弟。”
原来大师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晔和梓陆对原身怎样,叶昔尘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宣木倒待他很好。他也许是对谁都是如此吧,不然要是知道这身体里换了人,师兄他会不会伤心?
“阿尘,在比武台上的时候,我暗中测了你的灵力。”宣木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太有了!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师兄你太善解人意了!
宣木又道:“你身上的魔息应该是有人注入的,不像是体内本源。告诉师兄,是谁做的?”
“……”叶昔尘又陷入了沉默,开始犯难。
“你若是不知道也无需担心。”宣木帮他疗完了伤,又帮他整了整衣襟,“赫连长老出招攻击,你便入魔,这其中未免太过蹊跷。大师兄已让梓陆去暗查。不会让你受太久的苦。”
晚上,借着宣木送来的锦褥,叶昔尘这一晚过得还不算很糟。
果然,第二天宗政钺就来到了牢房,挥手消去了结界。
后面紧跟着的梓陆手里转着黄纸红字的符,往墙边抱手一靠:“我就知道那个赫连有问题,原来是魔族搞的鬼。哼,辣鸡屎人儿。”
宣木进来帮叶昔尘解了铁链。
叶昔尘刚睡醒还有点懵,这就释放我了?那魔族这么快就暴露了?这特工做得可不够格啊。
 
第 7 章 第 7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