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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扫射下,竟然四散而逃,颇有上辈子城管入境,鸡飞狗跳的样子。
      余睿看着这一位警员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让约翰呆在原地,一个人飞快地从那些街角旮旯的地方找到那些逃逸的小商贩们,从他们那买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看上去重油重盐的烤肉片,也有看上去粗陋,但是却香味扑鼻的简陋糕点,还有一些新鲜捕捞上来的扇贝和蛤蜊,在炭火上熏烤后淋上些酱汁和柠檬汁,东买西买,余睿竟然品味出了点上辈子去夜市吃烧烤的感觉。
      一直在威德尔堡里吃着不咸不淡食物的少年在捧着这些各色各样的食物时,瞬间感觉人生的圆满与快乐。他兴致雀跃地捧着大包小包包装好的食物,回到城区的主干道上,就看见约翰沉默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往来的行人。
      “没想到这边吃的东西有这么多。”余睿也坐了下来,看着约翰有些严峻的侧脸开口道。
      那些推着推车四处贩卖商品的小商贩们十分贴心的给了他许多厚实的纸张,他将纸张铺在最下面,然后将种类繁多的食物仔细地放在椅子上。
      约翰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又再度显出了一贯以来的不屑神色,“这算什么,等到光明节,那时候整个桑坦镇都像是沸腾了一样。那时候满大街都是各种各样你不曾见过的食物,各地的行商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从人们身上榨干每一块铜纳尔。”
      说完,他挑出一块柠檬乳酪,丢到嘴巴里拼命咀嚼,感受到淡淡的酸味混杂着乳酪的甜香在味蕾绽放,随后把身子向后一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今晚受到的罪总算是彻头彻尾地过去了。
      余睿也拣了几块炙烤好的贝类放进嘴巴里,发现虽然这些东西的烹调水平相较于后世还差得远,却胜在食材的新鲜和无污染。当略带着腥味的鲜美汁水在口中爆裂时,即便在上辈子吃过了许多饕餮美味的他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个世界还处于农业向工业迈进的中间时段。
      在二十多年前,神圣莱茵帝国的黄金狮子刚刚上位时,组织了第一批舰队去探寻新的大陆,想要以此来显示自己的雄才大略。然而这份野心刚刚迈出近海没多久,就被五海之上如狼似虎的海盗们击溃,成为了帝国贵族们心照不宣的一个笑话。
      周遭的邻国们境遇也大抵相同,那些高瞻远瞩的帝王们即便知道宽阔无垠的海域上有着数不尽的宝藏和机遇,却都因为威能难以预测的大海以及在这五海海域驰骋了两个纪元之久的海盗们而无奈折戟。
      可以说如果工业技术以及航海技术没有能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那么五海对于这些陆地国家而言终究只是一片看似甜美实则难以吞咽的肥沃地域。
      像是神圣莱茵帝国那位不靠谱的黄金狮子,在遭遇过巨大的挫折之后犹不死心的,在帝王里终究还是少数。这一位脾气秉性在诸国都有名气的帝王,在夏日来临的第二个月份,将帝国积蓄了许久力量才攒出来的“无敌舰队”一股脑儿的派出去,想要在南海之上狙击狭路相逢的两个“四王”。
      根据坊间的各种传闻,这些帝国花了大价钱才打造出来的钢铁巨兽,估计多半是要被那两位“四王”毫不留情地吞下。
      放在上辈子,这些所谓的海盗在国家重器的面前估计都走不过三回合,结果放在现下这个环境里,竟然成为了帝国开拓版图的重大阻碍。只能说在一个有着神灵和超凡力量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海洋,对于一个农耕文明而言,终究是一个难以征服的领域。
      收拢完发散的思绪,余睿决定将多余的精力都集中到食物上来,结果伸手一摸,就发现原本铺满了半张椅子的食物都被拿了个精光。而始作俑者则老神在在地摸着肚子,满足地发出一声声叹息,那副欠扁的模样让少年怀疑这个警员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的。
      “铛…铛…”坐落在主城区街道中间的巨大钟塔开始作响,几乎整个主城区都能够听见钟声。
      “时间到了嘛。”余睿听着铛铛作响的钟声,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回转不歇的连环画一样在脑海中翻转不休。一辆纯黑色的马车在不知不觉当中停在了街边的一角,那几匹从毛色和体格就看出不凡的高头大马使得不少路过的行人不由地驻足探看。
      坐在椅子上有些懒散的约翰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他慢悠悠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看见了停在街角显然同公共马车档次完全不同的黑色马车,心里“呦呵”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这些只有帝国北边才特有的博尔特马,素来是最好的马种之一。看那毛色和身型,一匹没个几百金镑可下不来,一般的勋贵家里可拔不出那么一大笔钱来充场面,看来这个小崽子还真是威德尔领里的大家族里出来的。”
      约翰拿起帽子扇了扇,只感觉凭空多了些许烦躁与闷热。
      余睿清理了一下椅子,将贝类的外壳和一些食物残渣收拢好,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能够看见熟悉的垃圾桶。
      在心中又默默地记下了一笔,少年神色自然地将一大堆垃圾用纸包好然后塞到高级警员的手里。
      “家里派人来接我了,约翰·里德尔先生。十分感谢您今晚对我的帮助和照顾,那十几金镑并不足以代表我对您的感谢,我觉得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以另一种方式见面。”
      约翰·里德尔一脸茫然地捧着手中的一大袋垃圾,脑子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他有些木然地看着眼前那个少年用一种最为标准的仪态同他告别,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街角的马车旁。
      高级警员继续一脸懵逼地看着坐在马车前面的车夫神色恭敬地拿出一个小长凳,摆到地上。然后少年神色从容地踏着长凳,坐上黑色的马车,那一张令人见之难忘的面孔隐没于黑色的车厢之后。
      约翰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眼力在同期生当中名列前茅,连带着射击水平在五十米的靶场当中一骑绝尘。
      如此好的眼力让他自然没有错过昏黄灯光下一闪而过的纯白徽记。在纯黑的马车车厢两侧,精致而细密的白色牡鹿徽章鬼斧神工一般地附着在纯黑的漆面上,显示出一种高贵而素雅的感觉。
      高级警员发出几近绝望的一声□□,在整个威德尔领,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就晓得纯白色牡鹿代表着什么。
      那是这片土地数百年来的实权统治者,威德尔子爵的家徽。
      …………
      在宽敞到足以容纳五六个人的车厢里,老科特一脸严肃的看着余睿,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听说今晚的桑坦镇有些不太平。”
      余睿闻言,一脸尴尬地看向窗外,毕竟在出门之前他信誓坦坦地向这位忠仆保证,绝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结果秒立flag光速打脸来得不要太快。于是他只能默默看着车厢外渐次后退的景色,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
      老科特看着少年微微僵住的侧脸,叹了一口气,“从公爵府那边收到消息了,如果您还不接受指派,那么再过几天,威德尔领和伊森领交界处受灾的八千灾民就要在公爵大人的监督下进入威德尔领了。”
      余睿闻言皱了皱眉,随即释然。箭已开弦,便没有回头路可走,受制于人不单单会让上一代子爵蒙羞,也全然不符合他的性格。而且他觉得,这八千灾民其实并不如同其他人想象的那样,是负担和累赘,而是一股真正可以掌握的力量。
      他看了眼明显忧心忡忡的老科特,不由出言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况且与其在四年的时间里,面对守旧贵族和公爵的双重夹击,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老科特看着余睿成竹在胸的模样,半是担忧半是欣慰地说道:“我已然跟不上您的脚步了,只盼望着威德尔的先祖们能够庇佑您,好好将威德尔这个姓氏的荣光传承下去……哎,上一代子爵大人如果还在,又怎么会让您陷入现在的这种境遇之中。”
      虽然老科特的话语不免絮叨和反复,但是余睿却丝毫不觉得烦闷,反倒有种被家中长辈挂念的感觉。他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将所有的脉络缓缓整理,一个蓝图的雏形在今日的所见所谓之后愈发清晰。
      忽然,少年感觉腿上多了点重量,他张开双眼,看见一只造型奇异的羽毛笔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
      “哈?”

第 23 章 开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