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也不必太过窝火。秉烛人要来了，案子也快要水落石出了。”
“秉烛人？”
这是一个秦舟恒第一次听说的词儿。
“秉烛人，秉烛而行，若是大秦陷入黑暗，他们便是百姓的光。”
“巡视天下，有先斩后奏之权。大秦上下，无论是奸臣贪官还是盗匪贼人，只要是不平之事，他们便会出手。游离在六部之外，由陛下亲自统司，除了上层的官员之外，最底层的秉烛人极为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在什么地方。有可能是街边的乞子，有可能是青楼的妓女，有可能是官员府里的奴婢，甚至有可能就是一个人日日夜夜相处的枕边人。”
“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天下情报，尽归其手。”
听到王德发的这个叙述，秦舟恒了然。
这大概就等同于东厂西厂锦衣卫，皇帝亲自管理的情报机构。
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秦舟恒笑道：“大哥，你多说点关于这秉烛人的消息吧，我觉得这个机构还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也就弟弟你能说这话了。”
关从筠无奈道。
令文武百官几乎是闻之色变的秉烛人，到了秦舟恒这，居然还能落个有点意思的评价。
王德发也接着说道：“说到这秉烛人啊，就得提一下他们领头的桓将军了。”
“此人是个女子，还是公认的大秦第一美女，人称大秦仙子。”
“长得漂亮，但是手段极为毒辣，若是有人犯了事落到她手里，哪怕不死都得脱层皮。而且啊，这桓将军的爷爷，还是如今我大秦的卫国公大人……”
……
临江书院
“唐儒，据学院传讯，今日一早，袁天殊和桓思若齐齐进宫面圣。陛下屏退了左右，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在袁天殊和桓思若离去之后，陛下龙颜大悦，赏赐了好几个宫女太监。”
“桓思若将于明日启程，据说第一个地方，便是来黎阳郡。”
“唐儒，这个时候他们秉烛人来这干嘛，会不会是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唐儒面无表情戳了这人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们行事太鲁莽留下了这么多尾巴，事情怎么会传出去？”
“还有，这种事怎么能让张继林那种不学无术的人掺和进来，还好你们没蠢到家，没让张继林知道太多，要不然昨天就全露馅了！”
“是是是，唐儒教训得是！”此人点头哈腰地应着：“唐儒，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宁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外头：“秦舟恒无德无能，天地无眼，赐他文器……查查他最近要去什么地方，既然天地无眼，我们也只能替天行道了。”
“这……”
“嗯？”唐宁语调一扬，转过身来：“怎么，你舍不得？我等读书人，当以匡扶社稷，造福天下黎民为己任。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不要有妇人之仁。”
“秦舟恒此子，目无圣人，行事暴戾，忤逆师长，天地不容！”
“唐儒明鉴，我怎会舍不得呢？我与秦舟恒仅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情。昨日我留他入院，便是见他有才，若是能回转心意，倒是也可堪大用。既然他拒绝了，那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只是秦舟恒素有诗才，如今已然入品。找武者动手，击杀儒生，是为大罪，恐怕无人愿往。找儒生动手，他有文器在手，身手又了得，昨日连张阳伯都被此子一脚踹飞，寻常儒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秦舟恒在此，定然会大惊。
因为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目中临江书院里为数不多的正人君子。
他以礼相待的田夫子田世海。
“人不行，不会找妖吗？”唐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田世海一眼：“借刀杀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田世海恍然大悟：“唐儒教训的是！”
又问：“那桓思若呢？”
唐宁沉吟片刻：“桓家那老东西是个疯子，没必要招惹他。桓思若从咸阳城过来，足有七千余里。只要不是乘飞舟，至少也还数日的功夫。趁早下手，把秦舟恒给解决了。”
“明白，我一会儿便去寻红娘子。”
“算了！”唐宁又摆了摆手：“跟红娘子说一声，给桓思若点教训。”
“可是桓思若的身手，我们不一定……”
“不！”唐宁笑了笑：“桓家功法，走得是阳刚之路大开大合。桓思若女子之身，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跟那功法恰恰相克。当年卫国公不允许桓思若修行家族功法，却被桓思若偷学去了，虽然后来及时更换了功法，但是身体早已被阴气侵蚀。到了月圆之夜，阴气入体，影响到了意识，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窗外，月亮只剩下了小小一个缺口，用不了几日，便是月圆之夜。
第19章 秉烛人，书院夜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