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怎么办。”
大家都精心维持一个不敢拆穿的幸福假象。
“他来雪原,我们隐隐知道他怎么想的。”
“十八岁,是当初给他算的死劫。”
“我跟他娘,想,那就让他去吧。”
如活着已经是场痛苦的折磨,那就让他们的孩子解脱吧,余下的苦痛就他们来承受好了。
相逢一世,恩情父母,“放手”两字总比以爱的名义紧紧束缚更困难。
图勒巫师明白了。
刚到雪原,仇家动刀拔剑,是威慑,是告诫:你不要欺负他。
今夜今时,再次私下动手,是确认,是请求:你好好保护他。
为父为母,再威风再,一遇到孩子,什么医仙什么剑神,都不过是血肉凡人。
他们小心养出的孩子,在他们的羽翼下,过得不开心,就忍痛交到能让他开心的羽翼下。他们可以为了他焚桥断路,凶狠比,可以为他低声下气,卑微恳求。求接过他的人,好好爱他,好好对他。
“……交给你了。”仇鸣渊再一次说。
图勒巫师轻轻应下。
仇鸣渊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回去吧,省得那小子又狐疑我找你麻烦,去跟他娘打小报告,告发我藏酒。”
……………………
图勒巫师推门进来时,仇薄灯正趴在桌上看地图,到他回来,便高高兴兴抬头:“阿洛,阿洛,娘说,他们打算在龙岭群山旁边驻扎下来。”
龙岭群山。
就是雪原与外边的分界线。
打龙岭群山向北,是雪原,向南,是西洲。另外一重意义上的“雪域大门”。仇家驻扎在龙岭,一面可以免去雪原灵气匮乏,修士不能修炼的麻烦,另一面,能与雪域各部互相照应,充作雪域各部应对人间的屏障。
只是虽然财都运过来了,但如房屋、城池、堡垒这些移动的固定基业。在搬迁前,炸了个干干净净,要在龙岭立足,就得重头开始,是桩浩大的工程。
“以后,部族夏巡南境的时候,就能顺路去看娘他们,扎西木他们能打龙岭边沿,换些雪原没有的东西……”仇薄灯兴致勃勃地规划,拿笔在地图上点来点去“二姐姐最擅长造磨坊了,等她的豆腐坊建起来,能让族长他们尝尝鲜——哎!干嘛呀?”
炭笔滚到一边。
仇薄灯半伏在桌面,侧过脸,看恋人近在咫尺的眼睫。
“我爹找你麻烦啦?”不然怎么一副闷闷的样子。
“阿尔兰不跟帕布阿玛住一块?”
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想这个,还憋着不肯说,今晚到他提夏巡,才肯吱声……仇薄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喜欢把事藏心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哪有成了亲,还赖在爹娘身边的啊,”仇薄灯握住恋人的指尖,道,“你还真想当倒『插』门不成?……再说了,爹娘有爹娘的日子,别看我爹在这样子。真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肯定比我还要烦。”
合保持距离,才是维持良好亲子关系的秘诀。
是这么说。
不过,仇薄灯想了想,还是诚实交代。
“但爹娘能住雪原附近,我还是高兴的。”仇薄灯把手指挤进图勒巫师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又想跟恋人在雪原自在胡闹,又想家人能离得近一点。
能不做取舍,是真的挺高兴。
图勒巫师轻咬他的颈线,过了好半天,闷闷道:“阿尔兰答应让我藏起来。”
——总觉得出了不高兴。
确实是不大高兴。
他可以为阿尔兰装成个正常人,阿尔兰的家人正正常常地打交道,甚至能做得比一般人更好。可伪装得再像,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占有欲浓得不像的怪。阿尔兰的帕布阿玛,见过阿尔兰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些是他把阿尔兰的记忆翻阅过再多遍,找不到的。
阿尔兰重要的父母家人,阿尔兰切断的纽带联系。
他侵占染指的一块空间,一块领域。
不讲道的不高兴。
虽然说,再不高兴,好好扮演了个好婿的角『色』。
但低垂的睫『毛』,抿直的唇线,怎么看怎么委屈——猫科动都这『毛』病,『性』情古怪,闷不吭声,更兼地盘意识极强,圈起地来恨不得把除伴侣外的所有人统统赶出去。
可说要抹掉他的记忆,让他只记得自一个的,是这个人。
身为雪域之王,认认真真仇家眷唠叨的,是这个人。
“好嘛好嘛,”仇薄灯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过去,亲他唇角,好声哄他,“等娘他们一走,我们就回密窟去。让你藏起来,当你的巢『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满足你的一切独占欲。
别不高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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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番外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