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既定的事实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会因久久深埋心中,而被越发镌刻真实。
于叶卓言是如此,于梁远州而言亦是。
他无法坦然说出当年在擂台上打掉他的剑是意外之举这样的话,更无法坦然面对他的质问,给他一个他满意的回答。
当年别有目的是真,可后来动了感情也是真。
只是在这变故频生的八年之后,除非将叶卓言的心魔解开,否则于梁远州而言,任何解释,都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果然啊,就不该抱有什么期望的。”叶卓言忽然笑道。
对面站着的人没有回答,实则已是最好的回答了。
他好奇了很久,怎么如梁远州那般的人,会做出擂台之上不留情面打掉别人的剑这种事,如今看来倒是能明白了,那原本就不过是他的算计,为了引人入局罢了。
“卓言。”梁远州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像是思虑良久终于决定开口。
叶卓言轻挑了一下眉:“怎么,事情败露才要找补解释了吗?”
“我出身北境,是当年靖平军中将士之后。”
那短短的一句话,他却说得极慢,好像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叶卓言脸上的几分凉薄笑意忽然消散下去。
“靖平军?”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好像有许多被忽视多年的细节再一次浮现出水面。
梁远州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整个人沉在一种不该属于他的浓浓的伤痛与仇恨之中。
“我……”
“什么人!”
他的话被叶卓言猛然打断,而他抬起头时正见叶卓言抄起桌上的酒盏朝窗外扔了出去。
一个黑影瞬间消失在夜色里,梁远州目光微变,两步上前从那窗口跟着翻了出去。
“砌玉!”叶卓言坐起身看着窗外,眼中又哪还有半分的酒意?
夜幕中的簪花巷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熙攘,那些引人遐思的靡靡之音中,却忽然掺入了几分不太和谐的惊呼。
一个黑衣人如履平地般在各种房屋墙脊间蹦跳腾挪,而他身后有一个看着更为轻盈之人在全力追赶。
这样的场景自然惊了簪花巷内的寻常百姓,一时间这街上仿佛乱了套一般,混乱之中打翻了不少摊贩的东西。
砌玉紧随其后也追了出来,而叶卓言则站上了不夜阁最高的楼层,俯瞰半个长安。
露台微凉,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两个黑点一般的身影。
砌玉和梁远州已成两面包夹之势,这黑衣人轻功虽好,可被两个顶尖的高手追踪,难免露出破绽。
钟勤刚死,就有人敢跑到不夜阁来跟踪他,看来当年一案,假玉玺果真是个关键。
“殿下,有位自称姓岑的年轻公子求见。”昙娘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而此时,那原本就要落入这张幽幽大网的黑衣人,忽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在翻过一个屋顶之后,瞬间不见了人影。
叶卓言皱了一下眉,左手握拳抵在露台的栏杆上。
昙娘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次:“殿下,要见吗?”
“让他来吧。”
叶卓言回了屋内,坐在软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热气氤氲,因为开门稍稍歪了方向,而那年轻的浣音门弟子,便在此刻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他很是有礼,少了些江湖气,倒像是历年参加科考的那些举子一般,一副书生模样。
叶卓言如今已换了那带着几分懒散的目光:“岑清风。”
“晚辈贸然搅扰,还请王爷见谅。”
“是谁告诉你本王在这里,梁远州?”
“司长今日并未同晚辈说过王爷在哪,晚辈是听家师所言。”
“哦?”叶卓言忽有些来了兴致,“你师父,从督鉴司放出来了?”
岑清风到底还有些紧张,且兼身上的伤还未好,脸色有些苍白:“家师已经离开督鉴司了。”
叶卓言笑了起来:“不愧是宫里那位的爪牙啊,不过是有了些苗头,人就死的死放的放,真好。”
岑清风咬了一下唇,到底没有对这句话作出什么解释。
叶卓言看着这年轻人的样子,不免想起扬名武会上招他
第 84 章 交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