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瞬,便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江菱姑娘的脖颈上,留有一个形似‘九字的印痕。”
“九?我好像……好像没注意……”叶卓言说完,忽然自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那个像‘九一样的痕迹,就是这根针造成的?”
梁远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那根奇怪的针立起来,让叶卓言能直视它窄小的断面。
而叶卓言看到的,赫然是一个小小的,酷似“九”字的图案!
“这,这是……”
梁远州将那根针收起来,起身:“这很可能就是让颜公子摆脱污蔑的证据。”
“那我们去交到衙门?”叶卓言其实不太认同这个做法,他实在不相信京兆尹的人。
不过他倒没想到,这次梁远州竟然也不相信衙门了:“不,我们要先把凶手查出来。”
“梁远州,你终于和我想的一样了!”叶卓言兴奋拍了下梁远州的肩,推着人就往外走去,他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把凶手揪出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梁远州,浑身的血液却如沸腾了一般,根本不是查案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始终没法忘记的,在朔门关的战场上,出现在父亲身上的九字针的图案,终于,可以有答案了吗?
夜色方浓,两人从那间屋子出来后,便一路往回走去。
自打这边出事之后,厨房就搬到另一头的大厨房那边了,连带着这条路上也少有人来,如今不过是戌时,这条路上除了他俩就已看不到别人了。
夏夜的风带着一丝独特的慵懒,穿过树枝新叶的间隙,留下轻微的沙沙声,不知怎么,叶卓言忽然就觉得有点怪异。
“梁远州,你觉不觉得,这里安静得过分?”
而在叶卓言问出这句话之时,梁远州已一手握着横刀,停在了原地。
“梁远州……”
“有人。”梁远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横刀出鞘,闪过一线冰冷的光芒。
叶卓言扫视了一下两边,利落地将残雪剑抽了出来:“终于又来了吗?”
上次因为调查这个案子被刺杀之后,这都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叶卓言还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呢,这回是因为陆绯衣的嫌疑被洗清,所以就又出现了吗?
“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单挑啊!”叶卓言甩了甩剑,忽然朗声对着黑夜喊道。
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从那原本浮动着睡意和散漫的夜色里,竟然真的射出十数支令人熟悉的短箭!
“好家伙!只会这一招吗?”叶卓言一边挥剑同梁远州配合挡掉短箭,一边还不忘继续嘲讽。
“不管你是哪个,想让我的好朋友做你的替罪羊,没可能!”
“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本少爷,不然本少爷非让你去刑部大牢里蹲个痛快!”
“卓言,这次的箭不一样,快走!”
“啊?不一样,哪不一样?”叶卓言还在那放狠话呢,人就已经被梁远州带着跑了。
他们没法回到自己的屋子,只能边打边退,沿着这条小路的另一端,一直往几乎没人住着的更西边去。
对方也许是故意要堵了他们回去的路,让他们不得不在打斗中,退向了这个庄园更加荒凉的西山方向。
“梁远州,到底什么不一样啊,我们再跑就要进山里了!我们冲过去,他们肯定就不敢跟过来了!”
“不行的!”梁远州丝毫没有犹豫地带着叶卓言跑进通往西山的小路上。
“这短箭里带了迷香,即使是不被伤到,撑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也会没有力气的。”
“什么!”叶卓言大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暗算的方式。
让短箭带着迷香,一边让人防,又一边摧毁人防守的能力,何等阴毒!
“我曾在北境的战场上见过,相信我卓言,我不会记错这个味道的!”
梁远州深深记着,就算是混合在夏夜的潮湿的空气里,他也照旧能分辨出那个微弱的味道。
靖平军,曾因那个味道,折进了千人的性命,他又怎敢忘记呢?
果然,江菱身上的九字,与他父亲那时的九字,势必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联!
夜色在山林中铺展开,初生的月光被密林的枝叶阻挡在外,冲进林中的两个人,像是与树林的阴影融为一体,再难辨别。
短箭组成的箭雨停在了密林的入口,那些刺客停在一块被夜色隐藏了的低矮的石碑前,看着他们追杀的人消失在石碑后方的森林,终究沉默地退入了夜的黑沉之中。
第 22 章 情况有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