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他抬手点在了写着“江氏”的那本卷册上,而后就笑着离开了。
梁远州重新垂眸,看着那本圣上要他来查的案卷,微微皱了眉。
*
端王府。
砌玉进得屋来,还未说什么,便已先跪了下去:“属下无能。”
叶卓言搁下手中的笔,转头笑道:“起来吧,不怪你。”
他披着一件衣裳站了起来,走到砌玉面前,亲自将他扶起来:“督鉴司是什么地方?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让我们查出来,那当年,王府也不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砌玉显然觉得自己未能帮到王爷,心里还有些愧疚。
叶卓言摇摇头,重新走回椅子边坐下:“让你们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想试试罢了,查不到他,查查别人也是一样。”
他不过是在宫里见到了梁远州,所以觉得狗皇帝定是又要做什么事了,可督鉴司,又是梁远州,有什么目的哪里是能轻易被人窃取的?
派砌玉去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他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行了,别垂头丧气的,说点别的事我听听。”叶卓言打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起来。
砌玉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绢布包来:“咱们的人那天从扬名武会上回来之后,就发现了这个,请王爷过目。”
叶卓言接过来,将绢帕展开,脸上的玩乐气息瞬间便消失不见:“玉?”
砌玉点头:“属下觉得这些玉屑有蹊跷,是以便想让王爷看看,就带回来了。”
叶卓言搁下折扇,从那布包里的几片小小的玉屑之中拿出了一片来,对着外头天光细细看去。
玉是好玉,莹润剔透,几乎看不出什么杂质来,即使是这么点边角的碎屑,也能看出其若雕出什么成品来,必是价格不菲。
可怪就怪在,这玉太好了些。
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大半都是要运进皇宫里的,外头所见,几乎屈指可数,能被砌玉他们发现的,就更是寥寥无几。这几片玉屑,显然是在雕刻什么东西的过程中剩下的,除了宫里,哪还能有这么好的玉用来雕刻呢?
若那好玉真的唾手可得,八年前他父王又怎会因为私铸玉玺的谋反罪名,被投入天牢?
他从小就在端王府长大,父王对狗皇帝如何,他看在眼里,十几年兄友弟恭,就因为一个莫名出现的玉玺,全然毁于一旦。
叶卓言明知道是有人陷害,可他找不出证据,更找不出幕后之人来。
这么多年不得不借纨绔之名保全岌岌可危的端王府,不就是想将当年的真相查清吗?
“这东西,是在哪发现的?”
“城南,就在出城门不远的林子里,就是那日从扬名武会回来时,我们的人无意发现的。”
“说是无意,实际上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指引呢?”叶卓言将手中的一小片玉扔在桌子上。
砌玉不解:“可我们的人,行踪不会暴露出去……”
“对方也未必要知道你们的存在,他只要知道我的马车那日会从城南走,仅此而已。若是这次发现不了,有的是下一次的机会。”
“那这些人的目的是?”
“管他什么目的呢?”叶卓言看着桌上的碎玉笑了一下,“追查那块玉玺这么多年,不是些以次充好的破烂玩意,就是没头没尾的无用线索,这还是第一次找到这么好的玉吧?”
砌玉想了想,点了点头。
自打王爷回到王府,秘密启用了他们这些人以来,布置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找各式各样的玉,找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玉没见过?可让王爷都称赞的,这还真是第一次。
“既然对方都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不管是真有可追之事,还是引蛇出洞,我若不会一会,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可是王爷,若贸然继续下去,会不会……”
“无妨,只要端小王爷还有武艺一日,即便他现在是个只会喝酒寻欢的废物,也没人敢贸然向他动手的。”
扬名武会第一的名头,有时候也确实好用,即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连亲自给他行刑的江之涌都不敢确认,还要靠新一届的扬名武会来设局,可见,那年他的剑法,也并不算白费。
叶卓言想到这,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在了不远处被完好地搁在兵器架上的残雪剑。
他脸上的笑容暗淡下去,右手仿佛又隐隐地疼了一下。
他能骗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而且,上次的扬名武会之后,他开始不确定,是否骗过了梁远州。
“王爷?”砌玉见王爷的视线落在残雪剑上,斟酌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提醒。
叶卓言回了神,便道:“不必怕什么,只管顺着这些玉屑查下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拿那些懦夫提都不敢提的旧事来试探我。”
第 19 章 散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