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四年的扬名武会，因为御剑山庄弟子江菱遇害，而隐隐蒙上了一层灰霾。
擂台还照旧，可众人的心思却与初来此处时大相径庭。
叶卓言仍旧想查清江菱遇害的真相，而因为梁远州的回避，他生了许多天闷气，甚至两人因此还输掉了一场比试。
不过因为之前一路全胜，输的这一场倒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排名。
在第二轮的比试中，陆绯衣与赵浅月的名次开始不断攀升，而随着他们名次的升高，一条流言也开始甚嚣尘上。
“这陆绯衣江湖人称绯衣无常，便是说他剑法神出鬼没，像无常一般，不知不觉间索人性命。”颜折风同叶卓言介绍。
叶卓言皱着眉，将他这几日搜集到的信息列在一张纸上分析。
“他杀过很多人吗？”叶卓言问。
颜折风顿了一下：“呃，好像没听说过。此人无门无派，也不知他的武功师从何人，连他的名字都是因为常穿一身绯衣，实在神秘得很。”
“既然没杀过几个人，怎么还叫这么个‘无常的名字……”叶卓言自己嘟囔，“不过他常穿绯衣，这倒有些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与其在这问我，还不如去问他呢。”颜折风撇撇嘴。
叶卓言摇头：“他现在可是有嫌疑的杀人凶手，我直接去问他那不是打草惊蛇了？”
颜折风尴尬地笑笑：“我说小叶，这京兆尹都没查出来的东西，你真要查下去啊？我看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练剑呢。那位钟庄主都好像不怎么关心他的弟子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叶卓言就来气：“这御剑山庄还是江湖名门呢，自己门派的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办扬名武会。只有那个叫江选的还看起来有些良心。”
他们两个在这边吵吵嚷嚷，另一边，梁远州正和林绝弦坐在一起喝着茶。
“他看起来真的很关心江姑娘的事。”林绝弦放下茶盏笑道。
梁远州抬起头来，朝那边仍在煞有介事地讨论着什么的叶卓言和颜折风看了一眼。
“他没经过什么风浪，自以为世间的公正只要去寻，立时就能寻到，我拦不住他，倒不如让他自己撞撞南墙。”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不心疼？”
“怎么这么问？”
“只是觉得你那么关心他，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即便吵架也要准时给他送饭，擦自己的刀也不忘擦他的剑，连他不爱吃鱼这样的细节都能注意到，如今看着他以身犯险却都不拉他一把，这不像你。”
梁远州的视线从那边落回了面前的林绝弦身上。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浣音门人有种异乎寻常的洞察力。想也知道，对方能从被整个浣音门排挤的境地之中保全性命，当并非俗类。
只是跟这样的人交谈，未免有些太累。
“你不也一样注意到了？”梁远州故意避重就轻。
林绝弦微怔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我注意到，也是托了你的福。那日李婶做了鱼，要不是你特意夹出去的两块，我还未必能发现小叶那样家世的人，竟然不爱吃鱼。”
林绝弦往自己的和梁远州的茶杯里都添了茶，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下去：“我们都知道江菱的事情未必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既然如此，怎么不劝他？”
“你觉得能劝住吗？”
“既然劝不住，那为什么不干脆与他一起，那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情，不是吗？”林绝弦微微顿了一下，“还是，连你，都有犹豫和迟疑的理由？”
梁远州抬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那人微微笑着，仿佛是对自己猜到的事情信心十足，他忽然有了种自己被洞察了的错觉。
“你的横刀是靖平军的式样，你来自淮南道，你会来长安，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这好像并不与林公子有关。”
只是林绝弦好像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点了点头，不再问了，只道：“人言‘当局者迷，有时候，倒不妨跳出来看看，免得日后，徒增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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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绯衣无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