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恐惧和不安的模样。
但他没有急躁，仍旧安静地走下去。
他还记得，吞噬空间给他逗留的期限，是无限期。
而且，在完成之前，他是无法回归的。
所以，急不得，急也没用。
他经历过那么多生死，那么多危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情容易波动的少年。
做情绪奴隶的人，走什么路都走不远。
一步步往前，耳边是阵阵死寂。
这一刻，他真的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一般，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
没有人跟他聊天，也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东西。
触目之内，只有虚无。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进入吞噬空间前的经历，在那同样看似没有尽头的北国当中，他就是如此，与孤独为伴，还要与无处不在的敌人对抗。
于是他冷静地继续走下去。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
一天，一星期，一旬……
在永恒不变的世界中，时间流逝也让人无法感知，可能已经过去了十年百年，又或者只是过去了三秒半分。
程墨对于时间的认知早已模糊。
唯有肚子里，火辣辣的饥饿让他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同时，他开始感到了疲惫。
这说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因为凭借他现在五十点的感知属性，他应该一两个月不睡觉都不会感到明显的疲惫。
可这时候，他已经觉得眼皮无比沉重。
而在这种折磨中，他的生命值也在一直流逝，这种流逝，连S级的龙血都无法恢复过来。
龙类是强，但他并非纯血龙类，也就无法做到违背能量守恒的程度。
每每经过一段时间，程墨就要喝下一瓶药剂，以补充消失的生命值。
这一场旅途，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另类的无休止战斗。
只不过，这一刻，他面对的敌人，是整个世界。
曾经，他多次开启隐藏试炼任务，而试炼任务当中，都会有这么一项：毁灭试炼世界。
以前，他还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仍旧不太明白。
世界是什么，这这浩瀚的天际，是这望不到尽头的大地。
一个人，怎么能与天地为敌，又怎么能毁灭世界？
所谓的世界真谛，又在哪里？
难不成真的要把世界都给毁灭掉，才能看到真谛。
程墨突然回头，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十分深刻的脚印，那是他来时的痕迹。
按理来说，他已经跨越了千百万公里，可他从未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脚印。
或许他回到过原地，只是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万物雷同的荒芜中，他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确定自己位置的东西，他的记忆力，也不可能把一切路过的地方都清晰记录下来。
他慢慢抬头，感觉身体都像是生锈了一般，传来艰难的酸痛。
由于缺少水和食物，此刻的他，无比瘦削，脸庞上是枯黄的颜色，双颊往内凹陷，眼窝也深深往里塌陷，嘴唇更是发白干裂，像是这贫瘠的大地。
他睁着眼睛，看着血红色的天空。
但就像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天空中的景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有阴晴变化，也没昼夜更替。
如同蛋黄一般的太阳挂在天空，散发着惨淡的光芒，也看不到有移动降下的趋势，似乎亘古如此。
这一刻，程墨终于感到了孤独。
就算是有些敌人跟他厮杀一番，或许也比这无穷无尽的重复更为有趣。
这种看不到前路，也不知道自己所寻求的东西到底存不存在的感觉，让他也产生了一种怀疑。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自己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
他像是做着一场大梦，看不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他一直无比明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快速暗淡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剑，明亮的刀光剑芒微微刺痛他的眼睛。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抬起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片刻之后，他随手丢下一个空掉的药剂瓶子。
那是他最后一支药剂了。
他呼吸越发沉重。
这一刻，他早就感觉不到肚子里的饥饿了。
他想，是不是自己的肺腑胃肠已经彻底腐烂了？
所以才连饥饿都消失了。
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如此沉重，是不是胃酸已经涌了上去，想把一切可以消化的东西都消化掉，从而转变为能量？
他有些奇思妙想。
他必须思考，哪怕这些内容无比荒诞。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停止思考，自己的大脑或许就再也运转不起来了。
他就会倒下，他就死了。
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
他以前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但他还是想要活着。
即使他没有任何人认同，但他以前总觉得，只要自己继续活下去，总会得到别人的认同。
他想证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意义的。
“世界，真的好残酷啊！”
不知过了多久，生命值已经降到了20点以下的他，一下子坐倒在地，声音沙哑地开口。
直到这一刻，世界似乎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世界亘古未变，只有他，仍在尝试挣扎。
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溃散。
他快死了。
熟悉又恐怖的死亡感，降临。
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和艰难。
“斩……神！”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战栗着开口，干裂枯白的嘴唇触电般微微抖动。
强悍的力量，瞬间降临到他的身上。
他的属性快速提升，同样，他的生命力跟恢复力也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他降至冰点的生命值开始缓慢回升。
他沉寂的意识也勉强恢复起来。
但是，斩神持续的时间还是在快速流逝。
技能的持续时间并不长，这不是他得到过的【不死之身】，不能给他带来长久的生命力。
斩神本质上还是提升战斗力的技能。
但他眼前又没有敌人。
第二十五章 超凡世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