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以至于给苍梧他们的粮草被劫,被逼急了,才落入敌军的圈套。最后才……”说到这里,刑陵游抬起头,望着她,竟是泪湿眼底。“我本应带她进宫跟你请罪,任由你发落,哪怕你拿她的命,以慰苍术的在天之灵,我也绝无二话。可你知道的,她刚生育不久……”
“我爹娘年事已高,就盼着有个孙儿,如今她为邢家添了男丁,偿了我父母的心愿。我不能将她交给你,便只能亲自跟你请罪!妻之过,夫为偿!你就杀了我,祭苍梧和万千将士的命吧!”
让她拿刑陵游的命,抵苍梧和那些将士的命?
她如何能?又怎么做得到?
呵……她抬头望天,命运何故总弄人?
她缓缓抽出长剑,剑指他的心口,手轻轻地颤,在他胸口的青衫上划出一道暗痕,“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给敌军消息的,是太后对不对!”
她虽然是在问,但是语气笃定。
孟绮芙是太后妹妹的女儿,她一个小小的后宅女人,尚且只想着如何守住刑陵游这个夫君,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又如何做到能够与敌国有牵扯的?
能有这般能耐,这份冬季的,无非就只有玉簪和玉玲珑两个人。
如今玉玲珑身怀有孕,是这皇室的第一个孩子,凭着她的恩宠,若是个男孩,这大祁的江山便是她儿子的,断然不会这个时候,葬送她儿子的大好河山的。
那么——就只有玉簪了!
“落落……”
“是不是?!”这三个字,奚鸢几乎是红着眼吼出来的。
见刑陵游哑然,她几乎是气得直发抖,“我问你是不是!”
“是!”
刑陵游颓然。
奚鸢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玉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玉家的人。
而他的妻子,恰好是玉家的人,还是玉簪的侄女。如今,还成为玉簪的人,帮着玉簪,通敌卖国,害死了她最好的兄弟,还有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万千将士!
“呵!”奚鸢冷笑一声。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得眼睛发酸又发疼。
“落落,你别笑了……”望着奚鸢满脸讽刺的笑意,眼眶通红,却是没有一滴泪水,这般叫人瞧着癫狂崩溃的神情,落在刑陵游的眼中,心痛不已。
“我知道你痛,你气,你就杀我,解你心头的恨意吧!”刑陵游伸手,想要拉过她的手,却只拉住她的一截衣袖。
因着他的动作,剑尖划破他胸口的青衣。
只见一道冷光闪过,“刺啦”一声,紧接着便是无忧和薄烟的惊呼声,“娘娘!”
刑陵游呆呆地捏着手中的那一截苏奚鸢的衣袖,目光落在奚鸢从手臂到手侧的伤口,还要那滴血的剑锋久久反应不过来。
“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太医!”无忧瞧着薄烟立马撕扯裙摆上前替奚鸢缠住伤口,连忙就朝外跑了出去。
“刑家曾救过我娘,这一次,算我替我娘,还你们刑家的。”
血顺着手臂到小拇指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青石板上血色的花朵越绽越大。
可是苏奚鸢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她冷着脸,那眼底汹涌着的事真真切切的杀意,看得旁边的人,都呼吸一窒。
“但是刑陵游,你记清楚了,从今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刑家的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这个罪可大可小,你自己去找翟睿霖吧!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走出夜合宫,拖着长剑径直朝慈云宫走去。
只是,她还没有到慈云宫,便被匆匆赶来的翟睿霖截住了。
“鸢儿!”
翟睿霖拉住她,瞧见她血染了一手的衣裳,“走!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回头厉声低吼,“还不快去传太医!”
奚鸢抬手便是会开了翟睿霖的手,阻止他靠近自己,嘲讽到:“皇上不是正在与大臣商议国事么?怎么有时间来替我处理伤口了?”
“鸢儿,我……”
翟睿霖神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你什么?!”她铁青着一张脸,气得直发抖,“你答应过我会替我查!把人给我的!真相呢!人呢!在哪里!!”
“鸢儿,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苏奚鸢冷笑一声,打断他,抬起被满是鲜血的手,一下一下用力地戳在翟睿霖的胸口,厉声质问:“当年你登基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一定会替我守护好苏家!结果呢!苏家是什么下场?!”
“我娘被玉簪关在宫里,你阻止我跟我爹闯宫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我娘一定会没事的!可是我娘死了!”
她眼眶通红,瞪着他,“如今,她通敌叛国!害死了苍梧!害万千的将士枉死!他们抛家弃子,去战场厮杀,都是为你搏命!她不是你母后,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是不是你以为,你瞒着,我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翟睿霖,究竟是你觉得我蠢,还是你傻?”
翟睿霖张了张嘴,心痛不已,缓缓开口,无奈又无力,“我答应你,一定给枉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答应?”奚鸢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翟睿霖,都说君无戏言,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答应过我的事,有没有一件是做到的?!”
翟睿霖哑然。
“今天,要么她死,要么我死,总要有一个去偿命!”她提着剑越过男人就往慈云宫方向冲去。
翟睿霖瞧着奚鸢坚决的神情,想起了当年,他也是这样阻止她去找玉簪的。
那个时候,平日里,他跟她就不分上下,盛怒的她,他完全不是对手。
他抬脚追上前,可苏奚鸢似乎已经红了眼,即便是知道身后的是他,也毫不留情反手一剑刺过来,他抬手只是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扯,轻轻一扭转,她便吃痛,松开手中的长剑。
只是,他也忘记了,如今的苏奚鸢已经脆弱得不像样子了,她被他用力一扯,惯性上前。
不知道脚下是崴了一下,还是踩到石子了,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直直地朝旁边莲池的栏杆撞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见她撞上栏杆,然后直接翻落掉入莲池。等他跳下莲池的时候,清澈的池水以奚鸢为中心,血色晕染扩散……
翟睿霖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站在莲池中央,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下·身的血却越染越深,嗓音沙哑打颤,“你……有身孕了?”
第38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