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的“请”,也没有再说什么感激的话,直接用的是“宣”。
这就相当于太后的懿旨。
“微臣领旨。”奚鸢抱拳,“烦请慈昕姑娘带路。”
她跟着慈昕绕过刚刚万春离开时的转角,穿过一条鹅卵石铺地的小径。
那鹅卵石磨过鞋靴底,每一下都仿佛是在提醒她要冷静。
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花园里,一株腊梅下,有一个石桌。
每一个石凳上放了两个软垫,玉簪和玉玲珑分坐两旁,花束下,一片雅致安宁。
“微臣林檎,见过太后,见过静妃娘娘。”林檎在一定距离顿住脚步,抱拳行礼。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前方的两人。
奚鸢的出现,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玉簪敛起神情,威严雍容,“近前来。”
奚鸢朝前走了两步。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玉簪言。
和记忆中,第一次进宫见她如出一辙。
当年,她也是这般言语,“抬起头来,哀家瞧瞧。”
那个时候,她仗着先皇伯伯的宠爱,她爹爹的纵容,无法无天。
完全不把玉簪放在眼里,一抬头,便见她神色古怪地一变再变,“倒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奚鸢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玉簪处处针对她们母女,仿佛每一次见着她们,都恨不得目光像刀子,将她们两人千刀万剐一般。
她问了阮绒,可阿娘只是告诉她,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她不必知晓。
“林檎将军,太后同你讲话呢。”
耳旁响起了柔软温婉的嗓音,将奚鸢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如湖水深不见底。
玉簪对上奚鸢的眼睛,一刹那面色凛,抬手,虚指着奚鸢,有些失态,“你……你……”
像!
真像!
真是太像了!
“太后?”
玉簪看着那双像极了的双眼,就是再久远的时光也不能磨灭的眼睛,僵着神情,“摘下你的面具来!”
奚鸢抬眸,望着玉簪的凤眸,那眸中闪烁着的颤抖。
缓缓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不属于她的倾世容颜。
玉簪怔怔地看着眼前露出的这张祸水容貌,方才不着声色地暗自幽幽吐出一口气,“将军如此容颜,银面遮脸,倒是可惜。”
“上阵杀敌,长这么一张脸,也是件苦恼事。”奚鸢重新将面具罩上。
面具是个好东西,一遮上,就叫人瞧不清她究竟是何情绪。
一切喜怒哀乐,全部都遮在后面。
“林檎将军武艺高强,不知师从何处?”玉簪定了定心神,敛声,“哀家看你那大刀有几个招式,很是威风凛凛。”
“回太后,微臣没什么招式,只是如何抗敌一招致命,便如何比划。大概本能反应。”
玉簪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幽幽道,“那招式,哀家瞧着倒是熟悉得很。”
这便是玉簪和玉玲珑的区别。
一人花容失色,一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还将这招式给瞧了清楚。
奚鸢心头一凛,一记警钟敲在心头。
敢情兜兜绕绕在这里等着她呢!
“许是天下招式多无二致,微臣是个乡野粗鄙之人,随便舞了两下,不懂这些。让太后见笑了。”
玉簪那威严的神,微微沉敛,“哀家今日召你来,是有事相说的。”
奚鸢半垂眼眸掩神色,“太后请讲。”
第72章 上辈恩怨不必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