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金银珠宝和火油火药,以彰显守军那有恃无恐的气焰。
对面巢车上的鞑靼番将派人前来谈判……。
双方商定,就在那片金银之地,一对一的一决胜负……。
随后,他看见几个幻奴先后受伤而退……,听见洪云定昏死前的呐喊、善因他们的哀嚎……。看到了鞑靼大汗坐上了对面的巢车……,也瞧见了司徒远他们在往新挖的井水里放着砒霜……。
当那施敬德被人抬入台楼的时候,他知道该是自己出马之时……。他只觉疼痛布满全身,几十处深浅不一的伤口都在往外鲜血直冒,但他还是手提长刀冲了出去……,也不知砍倒了几个对手……;更不知被谁击中,他就在昏迷之前又被人抢了回来……。
终于,记忆开始停滞。
让人凄然的静默和使人焦躁而又刺目的白,几乎填满了余下的时光……。
柳如松依稀还能记得,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鞑靼人已然撤走。
走出台楼,满地疮痍之外更有数不尽的死尸……。
秃鹰在天上盘旋,乌鸦在鲜血前欢叫……。
忽然,一个硕大无比的身影从壕沟里跳出!
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台楼……。
正要带着一阵风他们去找刘老太尸身的善因,不得不挺身挡在三个孩子之前!
柳如松就这么看着……。
看着怪物拧断了善因的脑袋,拉出了她的脊椎……。
柳如松想要前去相助……。
虚弱的双腿只是让他向前跨出了一步,便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柳如松想要呼喊……。
可是劳累之极的喉咙早已发不出一丝声响……。
当众人点燃火铳,准备齐射之时,那个怪物径直追着一阵风跑出了老远。
“快跟上他们……,不然可就晚了……”柳如松极尽全力的喊出一句,脑袋一晕,便又失去了知觉……。
“我昏过去了?”
柳如松现下想来依然不能肯定。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李济的身影……。
慢慢的。
记忆开始模糊……。
逐渐扭曲……。
有些虚幻……。
有些哀伤……。
有些踌躇……。
有些无奈……。
还有些迷茫与不甘……。
李济的脸孔倏然化作一位美人的脸庞。
她明丽动人。
却有些顾影自怜。
她是他儿时的玩伴。
也是他长大后永远得不到的企盼……。
他只有偷偷的远望着她……。
看她待字闺中、看她嫁为人妇。
从此再不相见……。
或许再不相见也能化为美好的怀念。
可惜美好的怀念很快变作了无尽的怨念……。
只因,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然成为了一具衣冠不整的尸体。
她那散乱的发髻、撕裂的嘴唇、断折的手指、死不瞑目的杏眼,一次次让柳如松夜不能寐;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只有抓到真凶,才能让他心下释然。
或许只有找到洪云翼一探究竟,才能让他得偿所愿!
沧州七友真是幕后的凶徒?
洪云翼这个所谓的帮凶会不会是真正的主谋……。
一切依然有些扑朔迷离。
身为名捕,他需要确凿的证据!理应将贼人绳之於法。
但身为一个侠义之人,或许……或许将这帮无耻之徒暗地里一并除了,这才能一劳永逸,免留后患……。
“我没有错!你大哥已然仗着父荫当上明威将军,为何你小子还要与我等布衣相争?你们当官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要做文臣武将。我等有本事的寒门还有多少条晋升门路?凭什么?你们祖上的功劳朝廷已然赏赐过了!为何还要让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继续享用?不公平!太不公平!你们生活优越,骑马打仗都有人教;弓马优于我等寒士有何稀奇?可是朝廷却不管这套;考来考去,都是些战阵玩意儿。却让我洪云定如何赢你……。哈哈哈,幸好你当时年轻气盛,被我派人用激将法挑逗一番,便要与我空手相斗……。嘻嘻,老子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英气,当场将你弄残又有何难……”
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忽然打断了柳如松那迷乱的思绪。他定神一看,原来是洪云定正在说着梦话。
“柳如松,你个土鳖!是!你是比我聪明,探案如神,那……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捕快而已!三代之内,绝不能改!为何你又在李济那厮面前摇尾乞怜,上蹿下跳?你是嫉妒老子的官位比你高!你是想溜须拍马,哄着那魔头让你压在老子的头上拉屎撒尿……。别以为你故作清高。一本正经还要拿我阿弟开刀!呸!好不要脸!你是为了那个沧州的儿时玩伴,王财主家的千斤……。哈哈哈,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痴心妄想!怎么?那女人死了,便要我阿弟偿命?那么你害死刘家兄弟的时候,为何不替他们偿命?你就是个伪君子!你就是个真小人!你就是个下九流的臭捕快,永远也别想……”
洪云定眼睛紧闭,脸颊通红,越说越是不堪。柳如松身手在他额上探了一探,知道其烧得不轻。连忙唤来医士照看。自己却若有所思的走出了大帐。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我这洪老弟的恶念也着实不少。”柳如松虽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但被好友在梦中如此谩骂,心里也颇为难受。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让他不禁跳了起来:“哎呦,我真是昏了头了!这一晃,离开京城已然有大半个年头,却不知那个告御状的怨妇现下如何了……,不行不行!我还得赶紧回去!要不然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落月满屋梁,犹疑见颜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