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这厮有龙阳之癖。不是什么实在人。”
“不会吧,若照柳兄的意思,这全天下长得白净的苏州男人岂不都有断袖之好了?”洪云定一想到世间还有如此违背天罡伦常的破事,便不由有些反胃,实在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位青年也是此道中人。
“洪老弟应该知道,近来全国男风盛行,上到公卿大夫,下到贩夫走卒,以此为乐者不胜枚举。据说此风起初盛行于江南,后来慢慢延及中原。北有山西的‘小唱,南有福建的‘契弟,都已成为了当地的常例。那里的一些士人,得志以后,喜欢广泛罗致幼童,作为厮役,或者钟情年少狎丽。但说到男风最甚的地方,却非苏州莫属喽。听说苏州现下甚至有人以男色开铺,犹如青楼一般。”柳如松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咱在沧州那块地界,也以为男风之事也只有地方的一些恶霸才能想得出来。殊不知,带着那个告状的怨妇一路来到京城,听到见到的此类陋行不下数起。这才知道咱大明还是龙阳癖们的乐园。”
“哈哈,洪大人真是迂腐的紧,咱中国自古以来但凡到了盛世,哪一朝哪一代不是男风盛行?想当年卫灵公与弥子瑕分桃、魏王与龙阳君同寝、即便是汉高祖也有个男相好名叫籍孺;汉武帝男宠最多,尤以韩嫣排在第一……。你想想,咱大明朝现下的光景可不输于当年的盛世繁华,又岂能免俗?”李济一旁只是窃笑:“这厮若不是犯了什么罪过,如何一个江南之人却到北方充军?你瞧他唇红齿白,手指修长,声音清亮,每句话里还带着长长的尾音,不是个弹琴唱曲的小唱是什么?我猜他多半是勾搭了某个不该相好的人物,这才被人告发,发配于此。”
“唉,洪老弟还是看开些吧,对有些人来说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巡按御史出巡外省,身辞闺阁,身边没有家小,就只好偶一行之;王法不许僧人与民间女子相好,无奈之下,僧人之间有时也做此等苟且之事;塾师在外教学,客羁馆舍,长夜寂聊,却又无钱嫖院,当然也不乏此举;京城监狱中的罪囚,久系牢房,时常也有同类恶习;西北边地的戍卒,因贫穷而无夜合之资,也只得在队伍中自相配合。这些人的男色行径,有些是迫不得已,有些是托物比兴,见景生情。”柳如松叹道:“唉,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那些士大夫们都玩上了,底下的庶民如何能够落后?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这种事情最是难禁,可不是咱们这些赳赳武夫管得了的……”
“那曹七又是怎么回事?但凡手脚不干净的贼人,往往四肢灵便,眼珠子喜欢东看西瞧,没个定向。而那曹七则是个目光空洞呆滞,头重脚轻的笨样儿。说他是个惯贼,我可有些不信。”洪云定只觉在李济和柳如松面前,自个儿这一身探案的本领丝毫用之不上,心下不由黯然,也有些不太服气。
“曹七?哈哈,这个曹七就更有意思了。您别看他一脸的蠢笨模样,但能在这机密的地方值守,自然也有他的本事。你瞧其虽然穿着破旧,却长得油光满面,肥头大耳,比之这里的任何一个守卫都要滋润。这是为何?若不是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同伴的财物,怎能有如此的‘福相?”柳如松笑道。
“嗯,柳捕头所言极是。我看这曹七万事不懂,但却擅长扮猪吃老虎,喜吃窝边草。人们即便丢了些财物,也绝不会怀疑到他这个呆子身上。”李济坏笑着接过了话茬。
也就在这时,牢房里传来那门僧当头棒喝!
只见他先手指梁杉喝道:“梁杉,你这喜欢断袖的淫棍,如何还敢在佛爷面前耍横!”随即又对着曹七大叫:“曹七,你这双黑手可没少拿别人的物件吧?”
“什么?你……你胡说八道……?”
梁杉那原本清亮的声音蓦地里变得尖细起来。
“疯和尚,你……你无凭无据的。怎可诬赖我是小偷!”
那曹七也跳将起来。
“看来这门僧眼光也是不赖。”柳如松笑道。
“嗯,现在也该咱爷们出手了。”李济阴狠的咧了咧嘴,似是一头潜伏已久的豺狼已做好了捕食的准备。只见他倏然推开了牢门,让还在冷汗直流的梁杉和曹七速速离开。他两个被人说破了阴事,早已心急如焚,但听得李济让其跑路,如蒙大赦般逃了出去……
第八十二章,神迷意夺[2/2页]